顶着绿色头巾的络腮胡将两人带到停机库前，指着那辆机身漆有N65842的编号白色的小飞机说：

“这就是塞斯纳172天鹰，最普及也最容易的单引擎螺旋桨教练机。别看这是80年代的老飞机马力也不大，但飞行起来十分平稳适合新手。”

强暗示可以绕过大脑表层意识所拥有的批判与理智思考，让潜意识无条件的接受。

但暗示虽然利用了大脑这一特殊的bug，却只可以欺骗，而不能直接违背目标长久观念形成的固有意志。

所以为了保证成功率，秦汉安排的情节是他与祝幼仪来报名体验飞行。

这本是十分荒唐的，没有提前预约，时间也是跨年夜刚过还是深夜，两个来访者身上更是有不少血污，但是络腮胡就是注意不到所有这些不合理的细节，即使视觉上看到大脑意识也会自动忽略。

“只需要完成40小时时长的飞行训练加上笔试考试，你就能获得FAA的私人飞行执照，简单的很便宜的很。实际上不带乘客，20小时你就被准许可以自己飞了。”

络腮胡已经进入意识认为无比合理的情节里，正在夸张地向秦汉和祝幼仪推销航空学校的课程。

“好。”

秦汉笑着点头，心里却对于暗示的潜力有了更深的认识和期望了。

梦境可以扭曲人意识的批判与理智，但毕竟只是梦境，而这样的强暗示居然可以在现实里造梦。

“那我们一起上飞机吧，来一个人坐在驾驶位。”

络腮胡打开飞机侧面的门吩咐道。

塞斯纳172是一个四座小飞机，作为教练机体验者可以坐在前排主驾驶位置，有什么意外自然有一旁的教练接过飞机的控制权，而有恐高症的祝幼仪则坐在后排。

络腮胡没有问两人这风尘仆仆一身血污从何而来，但是作为教练却很尽职地拿出了一页检查列表很快地讲解检测飞机的项目，如同驾校的教练一般。

在这一过程中，秦汉的锐化在黑暗中也清晰地捕捉到络腮胡的每个动作。

他先把秦汉这边主驾驶位的手刹一样的竖杆拔出旋转90°，然后又抽拔旋转了标着Mixture和Throttle的一红一黑两根杆子，调整了杆子拉出来的长度，还按下了一些按钮。

就在秦汉等着络腮胡发动飞机的时候，络腮胡竟然把一把黄色的钥匙递给秦汉，让他插在左边的钥匙孔并打开主电门。

“难道需要我驾驶吗？”

秦汉不明所以。

“只是让你提前体验发动飞机的步骤。”

络腮胡笑笑，

“我可没喝醉到把飞行交给一个新手”

不过原来飞机也是要钥匙启动的？秦汉第一次觉得飞行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

在络腮胡手指的指示下，他插上钥匙，同时也把主电门Master Switch打开。

就在他把红色的主电门开关按到On上之时，操纵杆后面的三排仪表盘也跟着花花绿绿亮了起来。

不知为何，秦汉的坚韧的内心跟着这些仪表盘一起突然亮了一下。

络腮胡重新掌控了飞机的控制权，他的手按在那根黑色的Throttle杆上，同时命令秦汉用钥匙启动飞机。

于是秦汉把钥匙向右旋拨到Start的位置，一瞬间这架小天鹰的螺旋桨开始旋转起来。

这一刹那，秦汉在驾驶捷豹车、在骑机车时所产生的那种雄性澎湃与埋藏在长久岁月基因深处的某种本能也随着引擎的启动而躁动起来。

络腮胡将这个黑色杆继续向里推，螺旋桨的转速就更高了，一个标着RPM的仪表指针也随着提高，秦汉的锐化甚至能感受到螺旋桨旋转所产生的螺旋状气流，正经过机身冲击机尾画着Skyhawk的垂直翼面左侧。

高速旋转的隆隆声振动着，响在沙漠这原本安静的夜里，对于坐在飞机上的秦汉与祝幼仪这声音如同欢乐颂一般美妙。

但在这隆隆的声音中，没人注意到30米外一双双泛着幽蓝的眼睛正盯着这里，那鼻翼呼出的白气在冬夜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现实世界的Jean Aviatioer机场在这一章的地理位置没有变，但其他细节做了改动。同理还有此前遇见博士女儿的酒店与伊万帕电站，毕竟这是发生在平行宇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