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只是以武当绵掌跟他拆招。斗到一二十招时,苦头陀呼的一拳,中宫直攻。张无忌一招“上善若水”,将他拳力封住,跟着一招“上德不德”,左掌已拍在他背上,只是这一掌没发内力,手掌一沾即离。
范遥知他手下留情,向后跃开,斜眼向张无忌望了半晌,突然向杨逍做个手势,要借他腰间长剑一用。
杨逍情知范遥心高气傲,有心一试新教主武功,心下虽然不甚赞同,但也未阻止,让他见识见识张无忌的武功也好,如此一来,他才能真心敬服。当下解下剑绦,连着剑鞘双手托住,送到范遥面前
范遥拔剑出鞘,打个手势,叫张无忌向韦一笑借剑。张无忌摇摇头,取过他左手拿着的剑鞘,使招“请手”,便以剑鞘当剑,左手捏了剑诀,剑鞘横在身前。范遥刷的一剑,斜刺而至。张无忌一见便知此人剑术极是高明,当即剑鞘一抖,霎时间分化道剑光,分刺范遥头颅、四肢、胸腹等各大要害。
范遥心中一惊,作为老伙计,他自然认识臂神剑方东白一剑刺的绝招,只是这剑法天底下只有阿大一人会使,这年轻教主是从何处学来的?他没见识过张无忌的武功,自然不敢相信有人能在交手数招之间,便能尽窥敌手妙法,并且使得还能比原主更有威力。
范遥剑招忽快忽慢,处处暗藏机锋,但张无忌一加拆解,他立即撤回,另使新招,几乎没一招是使得到底了的。张无忌心下赞叹:“此人剑法之高,比之那臂神剑方东白,又要高上一线了。”
但他以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催动剑鞘,一会是绵绵不绝的昆仑派两仪剑法,一会是轻柔灵动、滴水不漏的峨眉派剑法,一会又是自阿大处学来的快如闪电、气象森严的快剑法,间或还有武当派的柔云剑法,招招都是精妙之极的上乘武学。范遥剑法虽然厉害无比,但在张无忌眼中每一招每一式都有许多种p之法。
斗志酣处,张无忌起了爱才之念,也不想对方输的太难看,因此不愿在招数上明着取胜。眼见范遥长剑挥舞,使出“乱披风”势来,白刃映日,有如万道金蛇乱钻乱窜,他看得分明,蓦地里倒过剑鞘,刷的一声,剑鞘已套上了剑刃,双手环抱一搭,轻轻扣住范遥双手手腕,微微一笑,纵身后跃。这时他手上只须略加使劲,便已将长剑夺过。这一招夺剑之法险是险到了极处,巧也巧到了极处。
张无忌纵身后跃,尚未落地,范遥已抛下长剑,呼的一掌拍到。张无忌听到风声,知道这一掌真力充沛,非同小可,有意试一试他的内力,右掌回转,硬碰硬的接了他这掌,左足这才着地。霎时之间,范遥掌上真力源源催至。张无忌运起乾坤大挪移心法中第七层功夫,将他掌力渐渐积蓄,突然间大喝一声,反震出去,便如一座大湖在山洪爆发时储满了洪水,猛地里湖堤崩决,洪水急冲而出,将范遥送来的掌力尽数倒回。
这是将对方十余掌的力道归并成为一掌拍出,世上原无如此大力。范遥倘若受实了,势须立时腕骨、臂骨、肩骨、肋骨一齐折断,连血也喷不出来,当场成为一团血肉模糊,死得惨不可言。此时双掌相粘,范遥万难闪避。张无忌左手抓住他胸口向上一抛,范遥一个庞大的身躯向上飞起。砰的一声巨响,积雪横飞,泥土飞溅,这一掌威力无俦的掌力,尽数打在地上,炸开一个数尺深的大洞。
杨逍和韦一笑在旁看到这等声势,齐声惊呼出来,为范遥捏了一把冷汗。
范遥双足一着地,登时双手作火焰飞腾之状,放在胸口,躬身向张无忌拜了下去,说道:“小人光明右使范遥,参见教主。敬谢教主不杀之恩。小人无礼冒犯,还请恕罪。”
张无忌又惊又喜,这头陀竟然是本教的光明右使,这一着大非始料所及,忙伸手扶起,说道:“原来是本教范右使,实是不胜之喜,自家人不须多礼。”
范遥道:“谢教主不治范遥以下犯上之罪。教主武功盖世,范遥佩服的五体投地,从今往后,教主但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