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圣火令质地坚硬之极,便是屠龙刀也损毁不得,因此反倒替妙风使挡了一灾,免去他臀骨碎裂之厄。
萧璟踢飞妙风使,甫一翻身落地,便听啪啪两声,左肩和后背竟各自被抽中一记。虽然都被他护体神功远远弹开,但还是他的他气血翻涌,疼痛钻心。
萧璟接二连三被打中,心中大是惊异。他只道圣火令神功乃是旁门左道之术,虽然占着一个奇诡难防,但到底远不如中原武学博大精深,因此心下不免看轻。但此时一交上手,却接连吃亏,想他自练成神照功和乾坤大挪移法以来,纵横宇内,罕逢敌手,却不意险些栽在了这几个胡人手中。
萧璟趁着云、月二使圣火令被弹开的瞬间,欺身直进,左手一抄,一把抓住辉月使左手握着的圣火令,内力一震,便要抢夺过来,岂知辉月使忽地放手,那圣火令尾端向上弹起,拍的一响,正好打中萧璟手腕。他左手五根手指一阵麻木,只得放下左手中已然夺到的圣火令,辉月使纤手伸处,抓回掌中。
波斯二使见萧璟被接连击中两令,竟似并未受伤,也是惊奇不已。妙风使忽然低头,一个头锤向他撞来,如此打法原是武学中大忌,竟以自己最要紧的部位送向敌人。萧璟端立不动,知他这一招似拙实巧,必定伏下厉害异常的后着,待他的脑袋撞到自己身前一尺之处,这才退了一步。
此时空中再次传来呼啸声,却是落入海中的妙风使跃回船上,三使各持铁令,再次围攻过来。
经此几个回合的接战,萧璟心知凭这三人功力,每一个都和自己相差甚远,只是武功怪异无比,兵刃神奇之极,最厉害的是三人联手,阵法不似阵法,套子不似套子,诡秘阴毒,匪夷所思,只要能击伤其中一人,今日之战便能轻易获胜。
但他击一人则其余二人首尾相应,掌法连变,他接连攻出几掌,却没能打破这三人联手之局,反而又被圣火令打中了两下。
萧璟眉头一皱,见远处水声滔天,波斯船队排山倒海一般压上来,顿时没了跟他们耗下去的耐心。
他忽然鼓动内力,一招时乘六龙,将三人同时震出丈远,随即右手屈指成爪,对着辉月使手中圣火令遥遥抓过去。
但听一声龙吟声响,擒龙功中的沛然有雨之招应声而出,一道强大的内力搭在辉月使左手握着的圣火令上,随即内力鼓荡,如雨打芭蕉一般,来回震荡不绝,刹那间,那辉月使左手圣火令如被炭火烤的通红一般,滚烫之极。
辉月使痛哼一声,手一松,那圣火令如乳燕投怀一般,嗖的一声飞到萧璟手中。萧璟眼神冷冽,一不做,二不休,在三使骇然的眼神中,双手连连抓动,但听嗖嗖声不绝于耳,片刻之间他手中已经多了六枚长短不一的令牌。
波斯三使失却了令牌,如何肯干休?虽然惊骇于萧璟的手段,但仍然双眼喷火的冲上来,一顿拳打脚踢,攻势仍是怪异至极,不一会已经接连打中萧璟十几下。
只是此时没有了圣火令在手,他们仅凭拳脚不但伤不了萧璟,反而震的自身内力溃散,拳脚疼痛。
萧璟淡淡一笑,对他们的攻势不做理会,只避开要害之处。他见这三人纠缠不休,又想到波斯明教之人是鞑子皇帝请来助拳的,自己又抢了他们的教主继承人,未来是敌非友,因此下手也不留情,降龙十掌连拍而出。
但听砰砰数声闷响,夹杂着惨叫声,妙风使被他一掌拍在左肩,将整个肩膀击的粉碎,算是彻底废了他。流云使丹田中招,数十年苦修亦是一朝尽废。反倒是辉月使,萧璟本可以一掌毙了她的,但见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心中倒有些不忍,最后只是一掌将她扫入了海中。
眨眼间波斯三使尽数败北,非伤即残,后面十二宝树王目呲欲裂,叽里呱啦声不绝于耳,大声喝令属下加速前进,另一边又派人下海去救援落水的辉月使。
萧璟瞧着波斯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哈哈一阵大笑,这段时间被他们逼出来的火气消散大半。随即抓着圣火令,白衣一闪,身躯如白鹤冲天一般扶摇而起,接连跨过数十丈的距离,落到小船上,双脚内力鼓动,那小船如箭一般飞速前进起来。
波斯人穷追不舍,甚至直接开炮,只听轰隆巨响声接连在身边响起,一颗颗炮弹如流星雨一般飞来,在海上激起一片片的浪花。
那小舟顿时在浪涛中颠簸不止,仿似随时都要被大海吞噬一般,但在萧璟内力灌注之下,却犹如黏在水上一般,不管怎么摇晃,就是不翻。
萧璟驾着小舟,在波斯人炮火连天中左闪右避,竟然远远的将波斯船队甩在后面。小昭坐在船头,牢牢的抓住船舷,身上衣服被海水浇的湿透,露出玲珑的曲线。但她毫不在意,眼前一幕让她总是不停的想起当年在长江上的一幕。
那时候也如今天一般,她和萧璟驾着小船左冲右突,四周都是凶神恶煞般的敌人,那少年男子面色从容沉静,将围上来的凶徒一一打落水中,直到再也没有一人敢冲上来为止,与眼前的一幕又是何其相似?
小昭看着那站在船上,白衣翻飞,飘逸如仙一般的郎君,一时心中沉醉,不由道:“哥哥!”
“嗯!”萧璟道。
“嘻嘻,上岸之后我就叫你公子,从此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丫鬟了,这样也免得郡主和周姑娘不高兴,让哥哥为难。”小昭笑着道。
“只要你喜欢,怎么叫都随你。”
“以后没人的时候,我还叫你哥哥。”
“嗯,好。”
“哥哥,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就像那一次一样。”
“哪一次?”
“就是当年小镇上那次,我第一次唱给你听!”
“好,你唱吧,我听着呢!”
“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想人间造物搬兴废。吉藏凶,凶藏吉。”
“富贵那能长富贵?日盈昃,月满亏蚀。地下东南,天高西北,天地尚无完体。”
“展放愁眉,休争闲气。今日容颜,老于昨日。古往今来,尽须如此,管他贤的愚的,贫的和富的。
“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受用了一朝,一朝便宜。百岁光阴,七十者稀。急急流年,滔滔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