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沁后背挺得笔直,下颌微低,目光落在自己前面的一方白玉色的地砖上,这块地砖右边与另一块地砖的空隙处有一根细细的头发,估计头发的主人操的心有点多,发质焦枯,透着一股子有心无力的沧桑和啰嗦。
比如,面前这一位苦口婆心自清晨一直讲到晌午的掌门。
掌门是个看起来约莫六七十岁的老头儿,一身洗得泛白的藏蓝色外袍,袖口磨得已经开了线,露出里面劣质的黑色丝线,正随着老头激动的挥舞而迎风飘扬。
燕沁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燕沁,你有什么意见?”老头一吹胡子一瞪眼,愣是将那没有半指宽的眼睛撑起了一片天,看上去精神竟然还勉强矍铄起来。
燕沁一拱手,微微欠身弯腰,道:“徒儿没有意见,师父您继续说。”
“哼。”老头翻了个白眼,继续唾沫横飞道:“我们清华宗这一脉的传承就寄托在你们两个身上了,想当年我们清华宗,一宗三出窍八元婴,十大天门万重山,天下修真者趋之若鹜……”
“得,师父又开始吹了。”旁边的许志用肩膀撞了她一下,悄声道:“师妹,你快点篡权夺位吧,这老头子罗里吧嗦的我真是受够了。”
燕沁面无表情地咬着牙,声音勉强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怎么不夺?”
“这小破山头,夺了来简直是侮辱你师兄我的品位!”许志语气里满是不屑,“我可是要进北敖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