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不要说多余的话,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
接着就是两人招呼战俘过来吃饭的声音,语气自然而又高傲,这是胜利者本该如此的态度。
罗本只是担心手下忍不住动手报复他们,没出现这个情况的话他就没有再进去查看的必要了,至于言语上的侮辱谁能管得着,仁慈只限于仁义,并不能改变胜利者和失败者的身份,如果作为胜利者还要对失败者嘘寒问暖,毕恭毕敬的话,胜利反倒要变成笑话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
“诶?你看,这孩子竟然愿意吃欸,其他人嘛还是老样子,看都不看一眼。”
“嗯?”
“依我看啊,这小子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个罪犯,你看其他人都离的他远远的,先前我还听见里面的人骂他是乞丐,强盗,下贱胚子之类的呢。”
“是么?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之前的事了,又不是现在,你没听见很正常。我的意思是,连他们自己人都不待见他,没准儿就是犯过罪的,不是经常有犯罪充军的那种么,我敢打赌,准是这样!”
“嗯,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犯大罪的年纪啊。”
“唔~~谁说得准……也有可能是个发了疯的傻子,哈哈。”
“你啊,别信口乱说了。”
原本想直接离开的罗本对他们口中的‘孩子’产生了兴趣,忍不住拉开帘布走了进去,跟在他身后的风雪吹动了营帐里的火盆给这个还算暖和的营帐带来了一些寒冷。
营帐中两个年轻的军人正隔着栏杆把一碗碗还冒着热气的汤水和一些看起来有些干硬的面包块递到铁笼里面,而铁笼里面的战俘除了一个坐在门口低着头就着热汤大口咀嚼干硬面包的孩子,其他人都蜷缩在门口的火盆照不清的最里面,用或明或暗的眼神打量着这个刚刚进来的‘客人’。
这两个负责送饭的军人看清了来人的脸后,有些慌张的站直身体行了一个军礼,其中一人似乎想要开口询问侯爵大人会此行的目的,但是很快被另一人阻止了,然后两人就只是沉默但坚定地注视着罗本。
一向表情严肃的罗本今天破天荒的扬起了嘴角,语气也没有往常那么严厉:“不用紧张,我只是有些问题想要审问一下这些人,这样,你们先出去吧。”
两人有些受宠若惊但是丝毫没有迟疑,再次行了一个军礼之后就快速的拉开门帘离开了这里,然而寒风以比他们更快的速度再次吹了进来搅动了火盆中旺盛的光源,把营帐中剩下的人的影子拉扯的歪歪斜斜。
罗本倒也不是真的想问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先是不急不忙的从两人留下汤锅里盛出一碗热汤,然后干脆就盘腿隔着铁栏与那个正在吃东西的孩子面对面坐在地上,一边喝着热汤驱散寒气,一边打量着对方。
原来是个少年。
至于缩在角落里面的那些人,他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傻子’?想活下去的人哪里会是傻子,那些故作矜持的蠢货才是傻的惹人发笑,他可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那样的白痴身上。
少年有些脏乱的黑发下面是一张年幼到让人惊叹并且同样沾满了各种污垢的小脸,身高的差距让罗本即使是坐着也无法看到对方脸上更多的表情,他身上穿着与其说是破烂的衣服不如说是几块破布片更恰当,在罗本看来,这几块破烂的布片在这种天气里恐怕连最基本的御寒都做不到,估计这也是他坐在靠近铁栏的原因,毕竟这里还有烧的旺盛的火盆,反而要比那些人蜷缩在一起要温暖的多。
而这个少年自然不至于连有人坐在自己面前观察着自己都没发现,不过在吃饱之前他可没有时间去招呼这位看起来身份异常尊贵的客人。
少年没有读过书但丰富的‘阅历’让他同样懂得很多对他来说更加有用的道理:进食的过程中四处张望警惕周围那是生活在野外的野兽才需要遵从的守则,被关在笼子里的只需要在饿死之前赶紧把食物塞进肚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