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拆边，单拆二，立二拆三三拆四......”

句子相当的顺溜，朗朗上口，导致语气听起来十分的轻快和悠长，让人不禁联想到某个夏日午后，一名田园果农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上，嘴里轻哼着风俗的歌谣。

但这里不是午后，而是临近午夜，因此卫超十分警觉地发现，悠悠回荡的语气中，潜藏着一丝幽怨。

像是含入一口香茶后，细细品味许久，尝出的那一丝苦涩。

卫超迟疑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

他来遥南新区，最主要的目的，仍然在老伯身上。

此刻，老伯的自言自语正逐渐演化到激烈的阶段。

“老伯，晚上好。”卫超坐在老伯的对面，一点也不拘束。

老伯的自言自语戛然而止，空洞的目光忽然有了焦距，并且放在卫超身上。

卫超背光，看到老伯的脸惨白无比，比先前几次见到的还要惨白数倍。

空气沉寂下来，老伯与他对视。

卫超微笑以对。

十几分钟过去。

老伯说道：“要下棋？”

啪！

卫超早已捏起一枚棋子，啪然一声摁在桌板上。

他们开始下棋。

卫超刚摁下一子，老伯立马摁下一子，卫超立刻又摁下一子，老伯立即再摁下一子......

啪！

啪！

啪啪！

啪啪啪啪！

整个过程就像是在比谁手快一样，一人一灵的落子间隔越来越短，越来越短，越来越短！

到了最后，两方的棋子如同一场特大暴雨，速度恐怖地砸在桌面之上，到得最后，声音与声音甚至重合在了一起，根本没有丝毫的间断，让人只能听到一声拉长的炸响！

啪————————！！

在这般恐怖的‘攻势’下，桌板竟是生生硬撑了下来，没有露出丝毫裂缝。

一人一灵在这般方式的对棋中，情绪也一点点地攀升，心跳声被引燃。

忽然，‘嘭’的一声，老伯拍案而起。

他兴奋喊道：“爽！爽！畅快！哈哈哈哈！！”

看着老伯激情澎湃的样子，卫超也兴致高昂，只憾两者非异性，不能即兴来一场共舞。

后来，每当卫超想起这一天的时候，都会后悔自己没把握住这个机会。

两人都略微平息地时候，卫超试探道：“老伯，你昨天为什么没来？”

老伯微微一滞。

卫超露出惋惜的表情：“本来我昨天就想跟你下棋，但是没见着你，我在遥南新区逛了一圈，都没找着你。”

他稍微流露幽怨的神色。

老伯眉目一动，惊讶道：“你在遥南新区逛了一圈？”

卫超点头，不假思索道：“晚上的这里非常冷，所以不久之后我就回到了这里，然后，然后......”

看到卫超皱起眉头，老伯也来了兴趣道：“然后什么？”

“我看到了一辆黑车，很黑很黑的车，形状像公共巴士，可是全身没有一个车窗......”卫超的语气犹豫不决。

老伯沉默了，两条眉毛一扭一扭的，明显是在斟酌着什么。

卫超见状，也就没有插嘴，静静地等待。

几十秒后，老伯改变坐姿，语气飘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