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承翔与这伙走镖的人不同,他走到哪里都似是对周遭事物不太关心。这破庙里的人就算是哪里的隐世高人,也跟他搭不到本文钱的关系。
可他心中始终对那斗笠男子念念不忘,只因那男子的举手投足,都好似他认识的一个人,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边郑镖头与三口之家打得火热,虞承翔无所事事,也只好凑过去听听。
他正好看见男人手中紧攥着包袱,在他看来,这许是什么值钱物件,到了关外好卖了换钱,重新开始生活。
却不想镖头贸贸然说了一句:“兄台,我看嫂子腰上别有一把匕首,这武器在苍州那些蛮荒之地可是很难防身的啊。”
这时虞承翔才发现那女人确实带有一把匕首,不禁佩服这郑镖头果真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眼力、经验更胜于常人。
男人的手将包袱攥得更紧了。
郑镖头接着说:“我看兄台手上茧疤异常之多。”
郑镖头说到这里便不再说话了。
因为他感觉有个很冷很冷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是一把剑,一把只有三寸长的小剑。这种兵器本就叫做匕首,但是在这个女人手上,就是剑。
这把剑娇小、秀气,就如同它的女主人一般。
虞承翔见这剑一出手,便知这女人是谁。当今武林只有飞剑门会用这种短剑,而飞剑门中,只有其掌门座下大弟子林红玉出嫁他人。
虞承翔思索至此,便也知晓这男人身份,定是那靖州老唐家的五公子唐欢。
靖州老唐家,共有七子,均各有家业,其中老五与飞剑门大师姐林红玉结为了夫妻。这二人虽是江湖中人,但是近年来开始远离江湖之事,识得的人并不多,可这一把短剑以及那鬼魅的身法还是让虞承翔识出了身份。
郑镖头已被制住,其余镖师均在熟睡之中,虞承翔自然也不好出手,静观其变却也不是好办法,只好道:“唐五公子一家想要前往关外避难,想必是遇到什么大事了。那公子今日最好莫要再节外生枝,毕竟振威镖局的名号,在江湖上还是叫得响的。”
林红玉冷哼道:“我们一家三口本就想低调行事,只不过这位镖头实在是多管闲事,非要道出人的底细。难道你不知道一个人一辈子,一定要会装糊涂吗?”
“我这个人呐,最不会的事,就是装糊涂了。”说罢,虞承翔已然夺下林红玉手中短剑,拿在手中把玩。
林红玉竟不知自己的兵刃何时被人夺走。那虞承翔与他相距本就约有半丈之远,这身法及夺剑之快,令林红玉及唐欢大感震惊。
郑镖头见自己脖上兵刃已经拿走,心中松了一口气,笑道:“二位莫要担心,我也只是好奇。走镖的总是要对别人的身份在意一点,毕竟我拿的东西可能不比唐五爷怀中的东西便宜。”
唐欢心知就算自己与妻子联手也不一定是虞承翔的对手,便道:“你也不要想着套我的话,我并不想知道你们押的是什么,你也不要乱猜我怀中的东西。”说罢,示意自己的妻子去看着孩子,接着说道,“今夜大家在这里相安无事地过完,明早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虞承翔微笑着还回了林红玉的短剑,和郑镖头相视一笑,便回到了火边。
“老郑呐,还是少节外生枝的好,我还想明天早早把东西送到,再和我在万用阁的几个弟兄多喝几杯呐。”
郑镖头苦笑道:“我只道是这一家子有点功夫,生怕他们拿这三口之家的身份做掩饰,打我们东西的主意。不曾想他们是在逃命,若不是虞老弟搭救,我怕是命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