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煊面色凝重,弯身轻唤龙榻之中的帝王:“父皇,父皇”
孟澜衣早已起身退到一旁,皇帝目光涣散地望着眼前人,错认成御皇柒,嘴里喃喃道:“柒、柒……”
“父皇,是我。”
御景煊握住皇帝的手,等着他吩咐,然而皇帝看清了眼前是御景煊而非御皇柒之后,眸光黯淡,从期盼转为失望,“一步错,步步错……”
御景煊不知皇帝所言为何意,事到如今,只能是问:“父皇,您有什么想说的,想要交代的?”
皇帝嘴里依然喃喃念着旁人听不清也听不懂的破碎的话语,御景煊侧身让孙艺去请殿外一直候着的重臣。
孙艺才刚转身离去,御景煊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猛然用力握住,回身,看到皇帝嘴巴艰难开合,似有话想说。
“善、善……待……”
皇帝似乎是拼了全力想要嘱咐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完后面的字,胸口猛然起伏,喉间发梗,大口地吸气,等孟澜衣赶上前来时,只看到皇帝握着御景煊的手陡然松开,身子失去力气悴然往后倒,整个身子重新跌入榻中,涣散的双眼随之一闭。
正随着孙艺赶来的朝中重臣们,入来便看到这一幕,御医稳着心神上前去探皇帝的鼻息,又在重要的穴位施针刺激,毫无作用,失去了所有力气跪倒在龙榻前。
“圣上……驾崩。”
殿中在场的所有人,在这一刻全都下跪,容色沉重,哀戚不已,重重叩首。
……
皇城外
皇帝驾崩的消息还未在民间传开,已经有急报自宫中传来,策马带往皇城之外去。
彼时,御翎皓与李皓天率领的七万大军已经到了城门附近,接过送来的快马急报的时候,御翎皓面上神色自若,一旁的李皓天神色却并未轻松。
圣上驾崩的消息很快传遍军中,军心大乱,御翎皓拿着信函,骑着骏马站在最首,望着随自己归来的一众将士,强忍悲痛态度坚决
“太子身居储君之位,却做出谋害天子弑父篡位之事,实为我皇家之辱。太子与本王虽为同根弟兄,然而此事天理难容,为了诏月未来的国泰安宁,身为人臣身为人子,此番本王都定要讨回公道,惩戒丧尽天良之人,尔等可有愿意追随者?”
军中将士起先沉默,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
瞿山关一战让众人稀里糊涂,此番来回皆是辛苦,好不容易等到返回故土皇都,却因为天气的原因在路上有所耽搁,现下眼看就要入城,却传来圣上突然驾崩的消息
御翎皓一身铠甲,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比在皇宫之中当闲散皇子时多了几分气魄,此刻也不着急,只是等着众将士的一个回答。
李皓天想要上前,却被身边的一只手握住了手臂,转头,看到女扮男装做士兵模样打扮的岳泠溪对他悄然摇了摇头。
只是李皓天觉得,这一切好像早已计划好了似的。
太子谋害圣上,下毒篡位,他们的大军刚好抵达城外,若要起事,七万大军足以对皇宫造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