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尹长春一把拉住了肖之祯的朝服广袖,压低声道:“围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的箭伤,当真是被羽林卫误伤的?”
肖之祯风轻云淡的环视了下四周,简单的吐出两个字:“不是。”
“这种时候,你还要惜字如金?”尹长春看着他一派淡然的模样,眉心直跳。
肖之祯微微皱了皱眉,用只可用二人听见的声音道:“本王现在还没查清这群刺客的底细,想等有了眉目再告诉你。”
尹长春双手负在身后,一副老派沉稳的作风,道:“会不会是东宫的人?你我二人现在可是他们的眼中钉啊。”
肖之祯摇摇头,细长的手指摩挲着怀中笞板,缓缓道:“太子绝不会蠢到,用带着自己标识的箭镞来刺杀本王。”
“是有人刻意陷害太子?离间你们二人,好坐收渔翁之利?”尹长春大胆猜测着。
“有这个可能。”肖之祯面容清朗,淡淡道:“这次治贪,牵连出不少盘根错节的势力,那本查抄出来的帐册,怕是解开疑云的关键所在。”
尹长春点了点头,道:“眼下宋承已被灭口,线索断了。”
“无妨。”肖之祯轻抚着袖口的蟒纹,敛了眉目,“今日你也听到了,河北府河内府都递了折子,说秋收完毕后,两地多了不少河南的灾民。想来河南府过些日子,就会请求朝廷赈灾。到时本王会跟父皇主动争取赈灾督办一职,也好查查宋承的底细。”
“赈灾非易事,王爷此行会耗些时日。”尹长春略带忧心道,“刺客一时还未查明,很多事还需从长计议。”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肖之祯展眉一笑,对尹长春道:“过几日,本王会下帖,请你与嫂夫人来王府一叙,到时你我再细谈此事。”
尹长春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下官好像从未到过王爷府上。”
“这次不就去过了?”肖之祯瞥了他一眼。
“还请我家夫人?”尹长春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王爷是想给王妃娘娘找个解闷开怀的伴儿吧。”
“是。”肖之祯毫不避讳,直接承认。
八公主景瑟虽与茯苓亲厚,但毕竟年纪太轻,说话没轻没重,自己此去河南,也不知何时能回京,她一个人在王府,只怕会过于沉闷,万一将她闷出病,该如何是好?
“恕下官直言,王爷这般宠着她,不怕她尾巴翘到天上吗?况且……”尹长春欲言又止。
肖之祯挑眉问:“况且什么?”
尹长春搓了搓手,好意提醒道,“下官知道王爷心悦沈氏,但她毕竟是皇后的人,您万万不能过于信任她,因儿女私情误了自己的前程。”
………
茯苓乖顺的走在皇后身侧,陪她在御花园散步。
皇后走至一处亭子,宫女们忙取出随身的软垫放在微凉的石凳上,扶着皇后坐下。
“你也坐。”皇后红唇轻启,手指上的玳瑁护甲在阳光下泛着好看的光,有些刺眼。
宫女十分有眼色,替茯苓铺好了软垫,道:“睿王妃请。”
茯苓微微屈膝,道:“多谢母后。”
皇后笑盈盈道:“说哪门子客气话?都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