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之祯望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女子,眉头拧在了一起。他万万没想到,阿云会替他挡住暗箭。
“她怎么样?”南风上前询问道。
请来的郎中躬身道:“回大人,这位姑娘腰部中箭,还好没有伤到要害。但是失了不少血,恐要将养几日了。”
“劳您费心,好好替这位姑娘诊治着。”肖之祯站起身,朝郎中微微颔首。
“自当尽力。”郎中捋着胡须笑道。
肖之祯朝南风递了个眼色,南风立刻会意,取出一枚金锭放在了郎中手中,道:“您收好。”
郎中举着金锭子,瞪圆眼睛,惊道:“这么多?”
南风摇摇头,道:“不多,我家主人还想请您保守秘密,莫向外人言,诊治过受弓弩伤的人。”
郎中正欲点头承应,却南风话锋一转,阴沉沉一笑,道:“若是走漏了消息,在河南府,就再没您这号人物了。”
郎中见状,头上顿时蒙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连声道:“好,好。”
“好生照料你家主子,待她醒了,到刺史府通传一声。”肖之祯对娜宁娜米道。
待肖之祯走后,娜米流着泪道:“都怪我,没保护好公主!这下咱们可怎么向忽勒王子交代啊!”
她在隔壁屋内听到了藏书阁兵器作响的动静,急匆匆跑出来一看,便见黑衣男子抱着腹部中箭的公主快步走了出来。
“公主竟会为了他挡箭!”娜宁气愤的攥紧手中的帕子,低声道。
娜米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阿云,道:“公主当真喜欢上这个中原的王爷了?”
“或许吧。”娜宁犹犹豫豫的开口,“公主虽嘴上说恨他杀了兀术将军,可谁不知公主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她那夜去刺杀他,只怕也没下的去狠手。”
“那个中原人有什么好的?细皮细肉,哪比得上我们族中武士!”娜米替阿云掖了被角,擦去了眼睫的泪珠。
………
京城,睿王府,长春殿。
景瑟已被皇帝召回了宫,长春殿又冷清下来。
他已经走了半月余了啊。茯苓在宣纸上画下了第十六朵梅花,淡淡叹了口气。
浮光端着白瓷盅走进来,轻声道:“小姐,快来喝些汤吧,奴婢特意嘱咐厨房熬的。”
茯苓一时愕然,道:“还不到用膳的时候吧?”
“是不到,可您最近瘦了,奴婢得给您好好补补身子。”浮光走上前,将汤匙递到了茯苓手中。
茯苓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没有吧?”
“有有有,海玉公公都说您这几日都要瘦脱相了!”浮光埋怨道:“您这几天夜里也睡不踏实,白日里又吃得少,怎么能不瘦?”
茯苓闻言,笑着眨眨眼,道:“好,那我吃些,不能白辜负了你的心意啊。”
“这就是了。”浮光走到茯苓身后,替她轻轻捏着肩,道:“若殿下回来,见您这副样子,定要心疼了。”
茯苓抿了一口汤,垂下眉眼不做声。
他回来,还会心疼自己吗?他莫非要心疼一个要下药谋害他孩儿的女人?
思至此,茯苓顿觉骨鲠在喉,面前清淡的汤她竟一口都咽不下去了。
她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推开了汤碗,道:“浮光,我吃不下,你待会儿再端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