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昨夜睡得踏实极了。
她坐在镜前一点点往头上布珠翠,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道:“你可看清了?”
贴身婢女上前,一边替青竹整理发髻,一边道:“没错,南统领方才领着王爷身边的小顺子进长春殿了。”
“王爷呢?”青竹不安的问了一句。
王爷居然没带南风一同入宫?
端药给沈茯苓,究竟有何蹊跷?
莫非,是王爷心软了?
婢女微微一笑,道:“夫人多虑了。王爷一大早就被宣进宫了。”
“今日休沐,王爷进宫做什么?”青竹颇为好奇。
“想必是宫内有什么急事。”婢女替青竹挂上了淡珍珠耳坠。
青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下沈茯苓被禁足,府内无人主事,她需寻个好机会,协理王府事务才是。
也好让王爷知道,她才是那个贤良淑德,一心一意对他的女人。
至于长春殿那位,她也需勤关照着了。
思至此,青竹脸上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宁寿宫。
帝后及诸位孙辈在室外焦灼的等待着,肖之祯毫不例外,是其中之一。
昨夜太后突发急症,来势汹汹,惊动了帝后及东宫诸人,太医院几乎是全员出动,彻夜为太后诊治,但病情依然没有丝毫的好转,皇帝素来孝顺,他守在太后榻边已经整夜没合眼了。
肖之祯闻着满室的药味和急得直抹汗的太医院众人,微微皱了皱眉。
也不知她那边,如何了。
“五哥,你昨晚没睡好?”七皇子肖之祈悄悄地碰了碰眼下泛青的肖之祯。
“还行。”肖之祯又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昨夜,他可是整夜未眠。
七皇子凑近肖之祯,又道:“听闻昨儿个下午,嫂嫂病了?”
肖之祯后背一僵,颇有些僵硬的扯起一丝笑容,道:“你消息倒是灵通。”
肖之祈叹了口气,道:“非我消息灵通,而是盯着五哥你的人太多了,睿王府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都抻着脖子想看戏呢。宫中素来就是个气人有,笑人无的地方,五哥应比我懂才是。”
肖之祯愣了愣神,淡淡道:“说的是。”
“最近也不知是天气作怪,还是别的什么,我也觉得我这身上不爽利。嫂嫂病了,太后也病了。可太后素来是个硬朗身子,怎么好端端的,诊不出个三七来。也不知是不是有了什么怪力乱神的……”七皇子在一旁嘟哝,声音不大不小,偏偏钻进了皇帝的耳朵。
皇帝昨夜没有休息,又惦念着太后的凤体,眼下正是心烦意乱之时,听到自己的儿子在一旁的窃窃私语,不由得怒从中来。
“逆子!”皇帝低声呵斥道,眼光直直的扫向了七皇子,“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