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默不作声的取出搭脉诊,跪在了皇后身侧。
“你那女儿,怎么回事?”皇后伸出手腕,冷冷地问道。
“下官曾去睿王府探望过,但被府兵拦住了。”沈棠如实道,“府兵说,小女病了,需要静养,没有睿王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去。”
“哦?”皇后闻言直起了身子,“这倒奇了,父亲去探望闺女,竟也见不得了?”
“下官觉得,此时想来有蹊跷。”沈棠在皇后腕上搭了绢帕,开始诊脉,“会不会是,侍妾一事,她没做干净?”
皇后嘴角一撇,道:“若真是如此,你这女儿可真是中看不中用。”
“娘娘,若真因为如此,小女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还会为您所用吗?”沈棠眯了眯眼,向皇后问道。
“得找个靠得住的人,探探此事的虚实。”皇后睁开了满是光华的美目,“再过几日,便是睿王纳侧妃的日子,到时宾客盈门,防卫自是松散些。”
“娘娘所言甚是。”沈棠恭顺道。
睿王府,长春殿。
茯苓看外头天气甚好,便搬了椅子在外头廊下小坐,正午的阳光晒的她身上暖烘烘的,但手脚仍是冰凉。
内府还未送来过冬的衣物,炭火也是少得可怜。
茯苓和浮光一同住在内室,只有夜间才生一点火。
她望着院中紧闭的大门,轻轻叹了口气。
这扇门,将她困在这里,无法动弹。
也不知皇后那边现在如何,会不会迁怒于母亲。
也不知肖之祯有没有再找阿慈的麻烦。
也不知肖之祯他
茯苓默默地思虑着,目光偶然落在了光秃秃的枝桠上,一处枝干的尖端泛着淡淡的光华,颇为显眼。
还没吹走,定是浮光位置放的不够好。
茯苓摸了摸自己仍旧发肿的左膝,心道,若是自己能行走,定要将它挂在高处。
若是,自己能行走
不如让肖之祯休了她,带着浮光与母亲远走高飞吧。
不用受皇后挟裹,不用受姨娘欺侮,就她们三个人。
带着这些金银细软,找个没人的地方,开一间医馆,也不乏为妙事。
“开饭了。”小婢女细声细气的在外面喊了一声。
茯苓见浮光正在殿内洒扫除尘,便费力的站起来,挪到了门口,从门上的,仅可容纳人递物的小窗接过了今日的食篮。
“多谢。”茯苓看着圆脸圆眼的小婢女,微微点了点头。
茯苓正欲关上小窗口,只见一群婢女正搬着大大小小系着红绸的物件急匆匆的往鎏英殿走,府里有什么事情吗?
随即她摇了摇头,有事情与自己又有何干呢?
“是王爷大喜了。”圆脸圆眼的小婢女突然开口道:“圣人将兵部尚书家的三小姐许给王爷做侧妃了,不日便要过门了。”
那真是,恭喜他了。
兵部尚书,对他助益想必是极大的。
思至此,茯苓顿觉胸中气血翻涌,她喉咙一腥,下意识的用帕子掩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