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坊的大屋子,是个专门给贵宾接待的地方,平日里也是个作坊里的人最尊重的地方。
这里按照嘉鱼的意思,将屋子用玄关隔开了两间小屋子,其中一间大一些。分为茶水间和接待间。
里面简朴典雅,没有一丝富贵之气却不觉得寒酸,反而有淡淡文雅的书香气息。
永康叔叔回来了,段家一家人似乎都很高兴。但是作为晚辈的嘉鱼,只有他们招呼的时候才能过去,长辈聊天,晚辈也不能插嘴。
嘉鱼被召唤过去的时候,已经黄昏,不知道里面的人聊了多久,好似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婓儿推着嘉鱼的轮椅进去,里面还是一片嬉闹,好像是为叔叔的官职开心了半天。
“叔叔…”
嘉鱼眼眸平静的看着面前这个俊朗硬气的叔叔,和父亲有几分像,却也只是几分。
对这个叔叔,她没有好感,也没有厌恶。当然这只是第一眼的感觉罢了。
“这就是嘉鱼啊!真是个乖孩子…也是个标志人。看看这眉目,一看表示富贵气,想着我们段家要光宗耀祖了。”
永安或许在职场上拼了十几年,说话软硬得当,让人心里舒服。虽然是个正六品的京府通乾御史,在京都也是被排挤的丘貉之辈,可是那也是吃皇粮的清闲官。
“嘉鱼确实是个有能耐的。”游氏在一旁夸赞一句,笑意盈盈的看着嘉鱼。
此刻不知道换了多少壶茶,茶水清淡了些,永安也不在意,因为这茶确实是以前的味道。
“真是想念啊!没想到大哥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我才回来,真是惭愧惭愧!”
永安叹一口气,老气横秋。
可是说到孩子,同一年成亲的永安不是也应该有孩子了?
对,永安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哥哥葭书,如今比嘉兴大一岁,去年科考拿了甲等三十九次,如今是个翰学书院侍郎。妹妹葭玉,与嘉鱼同年,如今也是待字闺中。
可是段老爷子却怎么心里也不舒服,自己儿子出去外面名声在在,多年也只有一封书信,是不是今日不碰道,他便自己在外面也不回来?
最主要其实是自己的儿子在外,心里难免挂念,可偏偏没有书信往来,也无说生活好与坏,难免有些膈应。
永安自然也想到这个,所以自己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在自己踌躇不决的时候突然想到之前他们聊的话题。
“听闻嘉鱼要去京都?此次路途遥远,不如与我一同前往,我命人在京都给嘉鱼安排好住处,安排一些人照顾,也免得爹,娘担心了。”
安排妥当是自然,主要是想自己这一做法,尽量消除家人心里的膈应,知道自己多年来不对,但是着实身不由己。
一行人聊了几句,天色已晚,便众人聚集段家院子,聚聚吃顿饭。
早先便得到消息的王氏和杨氏将晚饭安排妥当,小牧也做个助力,在厨房忙的不可开交。
王氏远远看到永安,便认出了那个身影,泪眼婆娑,喜极而泣。
“娘,莫哭了!儿子不是回来了?”
永安劝慰,搂着王氏的肩头拍了拍,记忆犹新的是自己小时候被别人欺负了去,娘亲总是拍了拍他的肩头说:“花猫才会哭鼻子,下次打回去。”
半饷,王氏又捧着他的脸打量一番,才点点头。
儿子回来了!
一家人团聚一桌,格外的热闹,嘉鱼以为一切都如此圆满,可是这圆满背后还有故事和落寞。
夜色暖窗,烛火罗帐,嘉鱼厢房一室沉静。
“小姐,我扶着您回去睡吧!”
婓儿每日尽心尽力,嘉鱼看着都有些动容。每次劝她可以放松些,可她还是忙着家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