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
“小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呢?”戚槿的脸很淡,隐约间甚至能看见里面的血丝。
安笙怀疑自己看错了,又走近了些。
“你是七爷么?”
“对。”
“为什么跟个老头子似的。”
“现在胆子大了,连我都敢说了,不再是小结巴了。”戚槿颇为感慨的看着他。
这一次的戚槿很不一样,因为他的头发,眉毛,睫毛什么的都是一片雪白,像是透明的水母一般,甚至就连那双红得不正常的嘴唇,这一次的颜色也是苍白的。
“你怎么呢?”
“没事。”戚槿躺在逍遥椅上,“你陪我一会好不好?”
他的气息再配上这幅身体,安笙觉得他快要没了。
“你怎么呢?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这不是在东河,而是最初的那个家,三岁以前他的记忆只有一点点了,但是也记得这里是他曾经的祖居。
之后,父亲和母亲便来了东河。
再后来,他慢慢的长大,家里的祸事不断的出现。
先是那个非常爱护他的女人,在有了身孕之后过马路的时候被大货车撞死了,之后就是父亲变卖家财开始嗜赌成性的生活。
后来,在东河的房子也被高利贷的人拿去抵债了。
而在另一个地方的祖宅,则是卖掉之后买下东河这边房子的基础。
为什么戚槿会出现在他的祖宅呢?
“这里是你家吗?”
戚槿似乎对他能说出这句话来很诧异,“我真的是在你家里么?”
安笙也不大置信的回头,看着熟悉的书桌,还有门前的匾额。
他确信这是一直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家,那个很久都没能再回去的家。
大学读了一年之后他退学了,之所以选择大,是因为老家在那边。
等到他故地重游的时候,老宅的影子已经没有了,就像他三岁以前的一切都只是存在于梦中一样。
只是他记忆中出现的一个误差而已,那栋老房子并不存在。
就像那个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女人一样,他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是谁,是否又真的存在。
女人给他的感觉很亲切,像是母亲,在期望他快些逃离那座着火的房子。
不过现实却再度让他犯了迷糊,母亲的照片他存着,梦里的女人不是那副样子。
“是的。”安笙还是肯定了。
“过来。”
戚槿朝他伸出手来,近乎透明的五指能看见少有的血液在流淌。
“过来,站在我这边好好看看。”
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声音却带着引诱,就像酒吧里的那次他的身子再次不听使唤的照做了。
“好。”
逍遥椅看着很小,却不知道为什么他躺上去了一点都不挤,两个人睡着还有很多的余地,就好像那不是一张椅子,而是一张床。
“看。”
戚槿继续指引着。
安笙的目光再度跟随着他的指令,这下眼前的一切都不在了。
这哪里是他以前的老宅子。
十里荒坟,漫人野草,白骨森森,白帆招摇,黑旗锁铃。
安笙脸色一片煞白。
“这里,这里是哪?”
好在他身边的戚槿一点都没变,除了脸色越发的透明以外,他还是那样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
“傻子。”戚槿哼哼笑着,“我让你看你就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