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宫不过短短十日,竟沉闷得像过了十年,尤其每每与太子妃相遇,那带着怨恨的眼神竟像极了杀父仇人。梅妆心里很是不明白,为何一母同胞,竟能偏爱至此。为此,侍月仙子给她做了科普。
原来,太子恋上妖界女子的时候,太子妃肚子里正怀着元泽,丈夫移情别恋致使她始终觉得,若不是因为她怀了身孕,丈夫的心思也不会转换到别的女人身上。因为孕中忧思,元泽出了娘胎以后有些体弱,险些不能胜任这天孙之位。这令太子妃完全不能接受。此后她虽然仍旧沉溺在被抢夺了丈夫的嫉妒愤恨中,可是也不忘很逼着天孙元泽成才,可惜的是,天孙元泽并没有达到母亲的期望,他时至四万五千岁才熬过了上仙阶品的九道天雷。然而那个时候,他的母亲早已对他失望,乃至绝望,任其自生自灭。她开始谋求下一个希望,她终于在几万年后怀上了第二个孩子。一个愚昧无知、顽劣不堪的孩子!
梅妆很是愤怒,并且还有一点心疼。她从小被娇惯着长大,心里不屑这天孙妃之位,不屑这上神身份,不学无术地混到了今天。却不知道她的未婚夫婿为此付出了多少,经历了多少。如今元泽长成,方方面面优秀得足以匹配这天孙之位了,可是他再也回不去他的童年,回不去那个该被父母宠爱保护的年纪。而他的母亲还要为那愚昧恶劣的五殿下记恨他,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这样的偏爱。
用侍月仙子的话来总结,太子妃就是一个愚蠢的女人。同时,她也暗地里下了一个结论,说不定太子会移情别恋,就是因为看透了太子妃难当大任。
说归说,梅妆却不得不承认,这么愚蠢的女人是她的未来婆婆,表面上的尊敬还是要给的。只是……
“本宫知你虽是上神,可如今跟元泽也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作为你的长辈,本宫跟你讲讲这后宫规矩,也理所应当吧。”
“应当应当。您请说。”梅妆维护这表面的客气,虽是很看不上她那种做派,奈何人家占了个婆婆名头。
“这天宫规矩不比云岐山那么自在,尊长嫡庶,清楚分明,礼仪无时无刻不被悬于头上踩于脚下,若失了分毫,就要遭人耻笑。而你,是这天宫未来的女主人,四海八荒眼睛都往你这儿瞧着,更要谨慎本分,严守规矩。”
不知为何,梅妆觉得太子妃在说到“女主人”这三个字的时候,明显是咬着牙说的。她又想起五殿下被带走的那一日,太子妃失魂落魄的样子,那是毫无礼仪规矩可言。可不过几日,她便能像现在一样,端庄贤淑得毫无破绽,在她面前训话的样子也颇有婆婆的仪态。
梅妆其实不知道,太子妃何其不愿意来同她打交道,毕竟她不喜欢元泽,又怎会喜欢上梅妆这个未来儿媳,更别说,她心爱的小儿子便是因为这两个人才被打发到天泉镜思过,遥无归期。可是,她不得不来。一则,她清楚明白元泽如今的地位无可撼动,她的未来依靠不了丈夫,只能依靠元泽二则,她还心存希望,想借着跟梅妆打好关系,来博取天君的欢心,这样说不定元毅还可以提前从天泉镜放出来。
“太子妃娘娘说笑了,要说这天宫未来女主人,可还轮不到我。我如今不过是以上神的身份来天宫游玩罢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妃微微蹙起眉头,将梅妆的不以为然看在眼里。
“我的意思是,您说您的,我做我的。什么本分,什么规矩,不过都是有人说才会有人做罢了。若是您不说,自然也没有人能来挑我的毛病。”
“你的意思是,本宫多嘴挑你毛病了?”太子妃变了脸色,眉头蹙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