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边的晚霞烧成一片彤云。
黎昱凡出了机场,按照白薇薇给的地址找到了一处村庄,这里房屋低矮陈旧,路也不太好走。
黎昱凡拧着行李箱顺着羊肠小道朝里面走,他的衣着、气质和姿态都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村子里的人被惊动了,他们的视线望向这个贸然闯进来的陌生人,眼神中出了好奇更多的还是戒备。
黎昱凡环顾四周,放下手中的拉杆箱,拉开嗓门问道:“请问一下,您们这儿学校在哪?”
一听是打听学校的,众人戒备的神色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下意识以为眼前这个衣着帅气的男人是城里下乡来支教的老师。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站在房屋门边的老人,注意力全部被黎昱凡的声音给吸引住了。她步履蹒跚地朝黎昱凡走去,原本木然沧桑的脸上被一抹掩盖不住的激动取代,就在黎昱凡准备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老人苍老的声音抢先传了过来:“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娘终于等到你衣锦还乡了”
说话间,人已经踉跄一步,扑在了黎昱凡怀里痛哭起来。
黎昱凡:“”
他发懵似的杵在原地,被这个突然间扑进自己怀里的老人吓了一大跳。
半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老太太把他当成自家儿子了。
“瞧瞧,那孙老太又在乱认儿子”
“小孙离开村子也快三十年了吧,老太太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
“这个不孝子也不知道是生还是死,真忍心把自己亲妈一个人丢在家里。”
“就是,就是”
“老太太,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您儿子。”黎昱凡轻声回应道,试图离老人家远一点。
可是,老太太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死拽着黎昱凡的手臂,哭的稀里哗啦:“儿啊,娘怎么可能会认错你,你化成灰娘也认得你啊!”
旁边看热闹的人接二连三地围了过来,黎昱凡头疼地扶了扶额,看着老人的身体在自己怀里因为哭的太过激动变得一颤一颤地,黎昱凡顿时有些心软。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边忽然扬起了笑。他轻轻拍了拍老人的后背,笑道:“妈,我回来了,儿子回来看您了。”
他的话音刚落,老人的哭声更大了。人群中却有反驳的声音叫道:“小伙子,老人家脑子不清楚,你的脑子也有问题吗?”
“小孙离开的时候就二十了,现在怎么算也五十多,你看着才多大?”
“你当老太太孙子还差不多”
“哈哈哈”
取笑嘲讽的声音让黎昱凡不悦地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
“他是在安慰孙老太,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打断众人笑声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小嫂子,她圆形的脸庞,人看着非常憨厚老实。
黎昱凡回望了她一眼,冲她友善地点了点头。
就在大家围成一团七嘴八舌的时候,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冲进了人群,气喘吁吁地拉着小嫂子,急道:“妈,你怎么还在这里看热闹,我们老师来家访了,人都到了家门口,你赶紧跟我回去吧!”
那孩子一边说话,一边拽着小嫂子的衣服往回跑。小嫂子有点不明白地质问孩子:“老师怎么来了?是不是你在学校犯事了?”
“你就别问了,赶紧回家,别让陈老师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