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隙爻身后,洛秋玄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肩膀耸动,看着她剪发用纱笠遮去她满身的伤痕还是不忍去打扰!虽然他早已料到她不能释然这一身的伤,更不能释然那丑陋的容颜,但当他看到这样的她时心底竟还是有止不住的心疼将他丝丝缠绕
他伫立许久,将手上的雀肉放在一旁的石头上转身离开,只是刚走没多久终是不放心这般放任她一人留在此处又返身折回默默的守着
日头西斜,酡红如醉的云霞将整个山谷照的流光溢彩,度上一层薄薄金色,就连水色也变得波光盈盈,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青石上,从晌午阳光正盛到日落西斜再到月华西下朝阳升起,纱笠之下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在她的身上仿佛又多了层冷意和拒人千里的气息将她紧紧缠绕,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开抚平衣服上被她抓出的褶皱,目光轻移落在那一个个被腐水侵蚀出的小洞上,怕是那一战下来,谁也不能做到毫发无伤,讨得了半点便宜吧!
白隙爻看着自己手上的长衫,记起梦境之中有一套男子的衣裳,那是多年前她改过的还未送出的衣裳,如今也就送了他吧,就当是他救自己的谢礼,就当是这一份情谊了断的念品,心念一动一套叠好的青色衣衫平稳的出现在她的膝上被她放在青石上,她蹲下身子将手中破旧的衣衫浸在水中,仔细的揉搓拍打,在溪水中反复清洗抖开然后摊开晾在一旁的青石上,抱起那套青衣转身却迎上他那幽沉却带着别样光彩的眸子,她身影一顿却没了任何言语,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静的仿佛天地都没了声响……许久,她微低了头,清冷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谢……”一个谢字刚刚吐出就被他打断
他上前几步伸手拿过她抱在怀中的衣服“给我的?”虽是疑问却不等她回答就将衣服展开,满意的一笑“看起来还不错,恰巧我那件也破的不能穿了,如此我也就收下了,谢了”他说的随意,淡漠之中似是有了些温润,没有丝毫的嫌弃,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却没看到他手指捏住衣服的内领的位置上有些用力,他转身往山洞走去“我先去换上”走了两步又停下背对着她“你的伤刚结痂尽量不要碰水”顿了顿“会好的!”
这一句“会好的”状似莫名却是他仅有的安慰
白隙爻看着他的背影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别开头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却无一丝喜意,那是带着悲凉的自嘲,亦讽刺着世事的无常。许久她深吸一口气,抚了抚面上的浮纱,遮的再多挡的再严也抹去事情的本质,毁了也就毁了,犹如当年的凤凰之体!
只是当洛秋玄穿着那一袭青衣站在她面前时她还是有一瞬的失神,他本就生的丰神俊朗英姿挺拔,虽不及冷宁翔与柳曳华的模样俊美却也是出类拔萃的,特别是他勾起嘴角时的眼眸,精亮的幽深的带着浅浅的浮光,蒙上一层若有似无的宽广,似暖阳下微风拂过的海面,又若繁星璀璨的星空,总是让人莫名的移不开眼睛,她低垂的眼眉挡在纱笠之内是别人看不到的,心念微动之间只有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晚饭是洛秋玄打来的雀肉和在溪里抓的鱼,说是感谢她的衣衫让自己终于有了遮体之物,亦说本想着给她弄个鱼汤却找不到趁手的炊具也就只能凑合了,白隙爻不知他还有这样的手艺倒也极给面子的吃了些,只是……或是因她心情不好又是大伤初愈原因只吃了一点便再也吃不下
洛秋玄看着她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的鱼肉眉头微皱“不合口?”
“不是”她摇头,确实没有什么胃口,但迎上他沉沉的眸字不自觉的解释了一句“可能是刚醒的原因,稍微吃点就饱”顿了顿“这些天辛苦你了,说起来应是我谢谢你,救命之恩他日……”
“我也不是有意救你,不过是恰巧你我落了单,而我又想找个伴而已”洛秋玄摸着酒壶喝了一口,继续吃着手中的雀肉“嗯,你若非要说也算是我顺手将你救了,不过我也看了你的身子等于毁了你的清誉,你不让我负责?”看着她有些僵硬的身子,勾了勾嘴角“如果你说我不会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