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不大,开门的是一个黑脸汉子,眯着眼看着掌柜的:“莫老三,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没事别过来吗,难不成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不成。”
“褚,褚大哥,小的怎敢把您的话当耳边风,这不是有情况,就过来禀报么?”
“哦,什么情况,快说。”
黑脸汉子眼睛一睁,死死盯着掌柜。
掌柜的吓得一个哆嗦,弯下腰道:“就在刚才,小的那店里来了一个客人,好生壮实,也不知何方来路。”
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黑脸汉子道:“您不是说,任何陌生人来了店里,只要觉得可疑,就跟您汇报么?小的看那人十分可疑,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您指使。”
“一个人?”
“就一个人,身着褴褛,但不像是流落外地的难民,面色红润孔武有力。”
黑脸汉子沉思,摆摆手道:“暂时别打草惊蛇,你先监视起来,一旦有任何不对,立即跟我汇报。”
“是,是,小的知道了。”
掌柜立即弯腰告辞,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了。
黑脸汉子等了会,看时间差不多,就打开门快步离去,也不知去哪里。
……
夜间,伙计端来一盏油灯,收拾好饭碗,出门前小声道:“客官,最近镇上不太平,您晚上莫要出去,听到说什么动静,也别去探视,只管睡觉就行。”
“小哥,正好有些事想问你。”
易凡点点头,问:“我今日才到此地,进城就见几乎家家户户都挂着白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死了这么多人?”
剪了一些胡须的易凡,面目柔和了许多,浑身也洗了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看着并无凶恶,说话也和善。
伙计听了,犹豫了下道:“客官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匪类,凶狠得很,劫法场,抢大户,杀戮无数,着实吓人的很。”
“衙门里的老爷先是派遣差人捉拿,然后又家家户户组织了青壯巡视,谁知那伙匪类不怕,反而聚集了更多的人,一番杀戮导致死了不少人。”
匪类?
易凡不敢相信,这天下尚且太平,朝廷镇压一切,各地都有镇守营,居然还有匪类这般胆大,敢冲击城镇,杀戮百姓?
“官兵呢?此处应距离大城不远,只要求援及时,想必是能支援得急的,为何会组织百姓巡视?”
他是无法理解,地处江南之地,居然还有这般滔天杀戮,难不成朝廷内乱到了无法掌控地方的程度了么?
“小的一个伙计,哪能知道官人们的事,客官,天色不早了,您先歇息,有事去前堂叫我就行。”
伙计苦笑着,行了礼关上门走了。
易凡摇摇头,不再去想,这里面肯定有他不了解的事,但自己不过路人,何必去探个究竟?
夜半三更,夜深人静时,正睡得迷蒙,忽地听到一声凄厉的哭声划破夜空,惊得易凡浑身一震,睁开双眼就起来。
什么声音?
易凡眉头一皱,仔细去听,又不见动静,就在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听到一声凄厉哭声,短暂而又刺耳,十分吓人。
这大半夜的,众人熟睡,而这座小城镇里,又死了不少人,谁会半夜在大街上游荡。
想了下,随手拿起挂在一旁的长衫,披在身上就出去,院子里安静,就月亮皎洁,也不喊人,就往前堂去。
到了前堂,也是漆黑一片,左右找了下,也不见伙计,大门紧闭,用铁锁牢牢锁住,并用桌椅顶住。
这时,外面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接着大门被推动,易凡立即身子一闪,躲在阴暗处,摒除呼吸仔细观察。
砰砰
见门推不开,又轻轻敲了下,在门缝里往里看,好一会后才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易凡走过来,确认门外无人后,从门缝里往外看,惨白的月色下,一行身影飘荡在街上,穿着白衣,正缓慢的前行。
鬼类?不对,不是鬼类。
易凡否定第一个判断,他鼻子没有闻到鬼气,反而一种生人的气息十分浓郁。
到底什么人在装神弄鬼,意在何处?
瞧着外面这行人,一个个瞧着两边的门,并不强行突破,更像是在吓唬人,他甚至听到不远处有人压抑的惊叫。
终于,这一行装神弄鬼的人走远,易凡才回到房里,站在窗户边,看着月色下的院子,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翌日一早,易凡起床,就见客栈伙计过来:“客官,昨晚可睡得安稳?”
接着道:“小的给您去打水。”
“不急,我且问你,昨晚可听到外面动静?”
易凡叫住他,问道:“昨夜三更时分,外面吵闹,似有有人敲门,好一会儿也不见歇下,扰人清梦,你可知道是谁?”
“小,小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