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戌时,芜纱苑内,梵薇因晚膳吃的有些多睡不着,便拉着露珠听她说些八卦,看着露珠喋喋不休地说着,梵薇甚是佩服,也不知道这丫头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事情,绘声绘色如同亲身经历般,什么大厨房的李管事的孙女儿因为爱美买了劳什子花粉洒在身上却惹了一身的红疮,还有府里赶马车的小厮瞧中了浆洗衣服的小丫鬟,谁知那小丫鬟却有了心上人通不理会他等等。露珠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猛灌了一杯茶水,对着梵薇有些猥琐的笑着说:“小姐您是没见着,西苑的那个被送回上京的那天,哭着闹着要见老爷,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咱们夫人陷害她,您说这证据确凿的事,她不过是个姨娘,半个主子而已,怎的这般厚脸皮,也亏得是老爷心里明堂,早早的赶了她走,否则咱们府里还不知道要被她闹成什么样子呢。”露珠说到这,撇了撇嘴,见梵薇听得认真,又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这才有些不屑地开口:“还有咱们的那个大小姐,先前奴婢就瞧出她有些不对,事事都想要压着您一头,小姐的稀罕玩意儿定是要甜言蜜语的哄着小姐给了她,奴婢原以为就这些小事她想占着上风,谁曾想居然这般恶毒的推小姐下水,这被老爷关在了清禅寺里,怕是连菩萨都要厌了她这黑心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
梵薇听了心理冷哼,这样的姐姐,不要也罢。垂下眼帘,梵薇淡淡的道:“我的亲兄长,向来只有大哥二哥,她算什么。”
露珠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家小姐,好像小姐自从落水醒后,整个人都聪慧了许多。
梵薇觉得有些累了,起身走向床榻道:“歇了吧”
露珠连忙上前服侍梵薇宽衣,替梵薇掖了被角,放下床帐后,又剪了床边的灯芯,方才悄然退下。这一夜,梵薇睡得极不安稳,翻来覆去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小姐,府里来了客人,夫人让小姐换了衣裳去正堂见客。”竹叶进了里间,轻声说道。露珠去外间挑开了些门帘子,看着外面鹅毛般的大雪,抖了抖身子对梵薇说道:“外面天儿可真冷,小姐不如里面穿着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和缎地绣花百蝶裙,外面再披上前儿侍墨姐姐新做的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既漂亮又暖和,可好?”
梵薇侧头想了想,说道:“再梳一个垂挂髻,搭上前两日大哥送我的玉叶金蝉簪。”
露珠拍手笑道:“这般更好。”
梳妆整理后,梵薇手里拿着张嬷嬷硬塞过来的汤婆子带着露珠和竹叶去了正堂。来到这个时代也已经四个多月了,梵薇对诺大的梵府也早已经熟门熟路,带着两个丫鬟到了正堂,脱下披风递给竹叶,示意她在外面候着,自己则带了露珠一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