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报案,大人又有钱收了!”只听得其中一个衙役激动道,兴奋之极的神气。
“谁说不是呢?这次大半夜来报案,还不得好好收他一顿啊!”又有一衙役附和道。
“看来那人是要倒大霉咯?竟然敢在深夜打搅大人睡觉!”一人嗤之以鼻,讥刺了一句。
“。。。”
众说纷纭,场面乱糟糟一片,不受控制。
“成什么体统,快点给我站好,官差就得有官差的样子,不然你们权都得扣钱!”忽地一声威严的爆喝声在众人间蓦然响起,众人在听闻此言后,尽皆一个激灵,而后鸦雀无声排列地排列,整顿地整顿,显得谨饰无比。
这时,才从人群中走出一个方脸、高出众人半个头的粗犷男子来,其面孔铁青,不怒自威,正是此帮衙役的领头人。
。。。。。。
“收钱了没有?”身着红袍县太服的县太爷当下打了个哈欠,张口就问收钱了没,品味还真是独到的很。
此位眉眼耷拉,约莫五六十岁的年纪,睡的仍迷迷糊糊的、半途脚步虚浮,就像是梦游般双睛微闭,连主座都没走到就差点一屁股坐了下去。
“还没有呢!大人坐好。。。唉这边,小心!”
幸而在其一旁的师爷小心提醒,搀扶着让他威坐到主座上去,而在其旁另一个黑衣侍从赶紧借机将办案桌上的二只蜡烛给点燃,蜡烛噗地放射出明亮光芒,刹时将整个衙门内堂地照了个锃亮。
高堂上,“明净高堂”四个鎏金大字清晰可见,一股正气风地逸散出,不过此刻却呈现几分讥讽意味。
登时,那在公堂上的师爷冲底下不置可否地一摆手,那些早已排列两侧的持棍衙役见状,心领神会拄着黑白风水棍在地上碰触交叉一起地敲击起来,哒哒闷棍声为之响起,于此同时口中“威呜!”声大盛,一股不怒自威感地传出。
而此刻,宁采臣才从衙门外头地走了进来,少时来到持棍衙役处,他们一见,纷纷见机将棍子往内里一缩地让开一条不小的通道来,但看向粗布书生的目光颇为怪异。
宁采臣眼神略微波动,向二侧差人略一抱拳,就急忙向前流星般走去,而后非常识相地跪倒叩首,但一对双目向公堂之上凝神扫视而去。
但见公堂上,那身着麻衣、三缕长髯的师爷正站在一袭红袍的县太爷身后,给其揉肩搓背,一脸殷勤之色,更连同一些杂仆亦给其端茶倒水,洗脸漱口,伺候的很是恭谨,貌似排场很大的样子。
就这般,足足忙了半饷后,此等深夜洗漱的工作才完毕,县太爷这才抬头的正式看了一眼堂下跪着的宁采臣。
“大人!”宁采臣见机地叫了一声,两手撑地仍做匍匐状。
“要我三更升堂!报官费一分钱都没有,先打三十大板!”县太爷怒不可遏戟指宁采臣道,心头不爽,而后手撑头颅又重重地打了个哈欠,眼眸惺忪朦胧。
“双倍,六十大板!”师爷冷眉竖竖,也跟着颐指气使地附和道。
话音未落,底下官差轰然骚动,欲提棍棒就要打将上去。
“大人,你不能打啊!你一打我就什么都忘了!”趴在地上的宁采臣眼神凛然,即时急迫叫道,那些手持棍的差人们手头棍棒不由得顿滞了一下,高高地扬在空中,并未落下。
“收钱了没有啊?”红袍老者小心向身旁的师爷问道。
“不打怎么会有钱收呢?”师爷讨好地回道。
“哼哼!这还了得,打!”红袍老者哼唧二声,当即声色俱厉,道。
一言未了,那些官差脸现愠怒,高举棒头又要落下几分,眼看就要打到宁采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