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了黑狼？”她再问。

“这个已经不重要。”黑蛇答。

故事到此，她想黑狼的死，离不开这些过去的纠结，就算不去非洲，黑狼也会死于非命。岽哥是用心希望她幸福的人，黑狼出事的时候，段雅美已经没有制造悲剧的能力。当年，是黑蛇告诉她，天底下怕只有阮正岽知道是谁杀了黑狼。可如今阮正岽还在追查，对黑蛇来说却不再重要。

“我懂了，谢谢你的故事。”她突然露出一抹微笑。

“有个人，一直想见你。”

“唰”地一声，小屋的木门被拉开，一身白色和服的夏悠子出现在她眼前，带着迷幻的笑。黑蛇立刻让出自己的位置，夏悠子姗姗挪步来到她对面，礼貌地鞠躬，然后才跪坐在垫子上。她随手拿起茶水，淋湿另一个紫砂杯，预热后再慢慢斟上半杯热茶，放到夏悠子身前。

日本女人的礼仪总是学得到位，举手投足间散发无尽的柔情，连端杯茶水都姿态优雅。右手起杯，杯底垫于左手掌心，移至嘴角前方，轻闻茶香，却不急品饮，也不急于说话。

“我想，你并不是真的爱林立和。”还是她先打开话题。

“以为自己爱的，总是得不到的那一个，不是吗？”夏悠子接过话。

“不过，你这口倒是学得不错。”

“我从小就被要求学各国语言，因为谁也不知道，将来的会长来自哪个国家。”

夏悠子忽然转头望向黑蛇，温柔地说了几句日语。黑蛇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开。空静的小屋就只剩两个女人，还有窗外满院的翠绿。

“黑蛇和黑狼都是你所爱吧。”

“我爸当年问我你希望谁为你而死？而你又希望死在谁的手里？。黑蛇和黑狼都是我选出来的。可惜当年黑狼不够狠，让我爸有些失望。”

“什么叫不够狠？”

“我们的世界不是保镖死就是杀手亡。我不能成为他们的弱点，关键时刻他们必须对我下得了手。那次特训，我身上穿有特殊的防弹衣，可惜黑狼不知道，还是把子弹打偏。从爱情的角度，他让我感动从会长的角度，他的不忍，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可能会带给我更大的痛苦。当时我还幻想爱情的美好，据理力争。我爸一气之下去海岛旅游，不料却染个怪病回来。若不是突然冒出个林立和，会长的位置就是黑狼。”

“黑狼是在刀刃上行走的人，总有一天会伤在刀下。你父亲不想让你承受那样意外带来的痛苦，所以选择林立和，给你那么多年的安静和幸福。至少，你可以陪静一走过十七年。如果当年是黑狼，你未必有这十七年的快乐。”这是她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