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内谁不知你落水感染了风寒,没人会觉得奇怪,难道祖母只是想找个人陪着聊聊天,你也不愿意了么?”
找谁聊天不是聊天!往日想不起她,今天却想起来了,当真是好笑!
陪她聊天?到底是聊天还是听她教训?
说起来,两样应该都不是,白老太太只是想亲自看着她,免得她跑去锦秋园而已,这点心思,明显得很。
有时候,白晏珠真的很想跟白老太太好好相处,念在她是老人、是长辈的份上,也都注意着礼仪,尊着敬着,客客气气。
前几天来世安居请晚安,白老太太对她也是横眉冷眼,对馥昀轩那两个确实慈爱有加,这碗水,完全是朝馥昀轩偏的。
她看在眼里没说,也没忌恨什么,依旧与她们有说有笑,只是自那以后,晚安都未曾去请过。
心里憋火,一次两次不算什么,次数一多,心里憋得慌、憋得实在难受,就忍不住了。
“祖母,晏珠觉得,三妹妹、四妹妹不在馥昀轩,母亲一个人也会觉得无趣,您何不找她来陪你聊聊天?何况,昨天庄家妹妹来找三妹妹玩,正巧碰到我,寒暄几句,也问到诗会的事情,祖母您说说,我今日若不去,她该怎么想?”
是我突然不想去了?
还是有人故意不想要我去?
显而易见。
“你……”白老太太哑言。
没想到白晏珠会这么说,难免会感到惊讶。
若放在以前,就算白晏珠晓得是她不想要她去,也不会说得这么明显,这分明是当着旁人的面,打她的脸。
因为温长尉的事忌恨她也好,因为她的责罚对她心生怨怼也罢,白老太太全都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就是白家的面子。
“你当真这么想去见他?”
温夫人亲自登门反对白晏珠跟她儿子在一起的事,一直都没告诉她,所以她还心存幻想吗?
根本不可能的姻缘,就是一段孽缘,该断不断,徒生悲哀,又何必!
她不要白晏珠去,固然是为白家的脸面着想,但又何尝不是在为白晏珠的未来和幸福考虑?
“见谁?”白晏珠嗤笑一声,还真是怕她去找温家那个嫡子,直说不就好了,说开了她也好表态,“我不会见谁,至于祖母担心的事,也绝对不可能发生,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不会再去想,祖母反倒要一直念着不放下?”
白晏珠语气很坚定,眼神也很坚定,有一种让人不得不信的气势。
可白老太太终究是信不过,因为类似于这样的话,她跟洛如霜母女俩,以前说得也不少,但没一次真的做到。
“大姐姐,你不是前不久还见过尉公子么?那天兰俏出门帮我买胭脂还看见云宝跟斐墨在一块看杂技,难道那天你没跟尉公子在一块?”
说得倒是好听!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会再去想着念着,但实际上呢?那天若不是兰俏看着云宝跟斐墨在一块,她也不会去找温长尉,也不用去看他的脸色。
当时温长尉的每一句挖苦的话,和每一个讽刺的表情,她可都还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