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热闹看罢了,管她甚?”……
演戏的人走了,那些看戏的路人自然而然,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嘴里却还说着刚才那件事,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趣事,津津乐道。
白晏珠怒怼温长尉,甚至扇了温长尉巴掌的事,不胫而走,成了京内人民茶余饭后的笑料跟谈资,甚至传到了宫里,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那个女人,就是白家那个美名远扬的庶小姐?”
“美名远扬”四字,听起来有些讽刺,亦有几分玩味。
不远处青石板道上,一辆香枝木雕花马车缓缓停下,一个慵懒而散漫的声音从马车厢内传来。
闻言,百草先是不明就里,而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女人,应该是指刚才打了温长尉那个。走到马车前,掀开轿帘一角,低头道:“百草也不太熟悉,不过瞧着样子,应该是了。”
只是,一直听人说白家大小姐是个端庄秀丽的女子,如此看来,却更像市井中骂街的泼妇怨妇。
不禁感慨,传言不可信、信不得。
长这么大,他还真没见过如此跋扈的女子,竟敢当街打重臣之子,啧啧,不知这事传出去,鄞安伯要怎么跟俞家交代。
“哦?”
虽早已猜到,但听百草所言后,厢内的人还是略微惊讶。
良久,一双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轿帘,那双手白皙胜过九天圣雪,在日光的照耀下,竟有些莹莹发光。
随着轿帘的掀起,一个红衣白发,肤白似雪的男子缓缓从轿中走下来。
一拢红衣。鲜艳如火,衬得皮肤愈发白皙,唇瓣殷红似血,不描而艳,艳却不俗。
男子微微抬眸,漫不经心地朝锦秋园门方向看去,一双桃花眼盈盈剪水,双眸璨若星子,深邃迷离,殷红色的嘴唇轻启,悠悠地回了五个字,倒也是稀事。
百草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跟在宗政华殊身后。
宗政华殊先前本不打算来参加诗会,今日不知怎的,突然说要来,所以他们也没怎么准备,只好多带几个人跟在身后,以免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麻烦。
宗政华殊刚从绿竹丛后走出去,就迎来一群女子的围观,个个面带痴意,眼珠子都恨不得挖出来安在宗政华殊身上。
“他就是太子殿下诶真的好好看呀!”一粉衣女子看着走过来的人,心神荡漾,目光紧跟着宗政华殊的步子移动。
“以前就听说太子殿下貌美不输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也太好看了吧!”旁边一紫衫女子痴笑着回一句,目光落在宗政华殊脸上,柔情似水。
谁知
收到的回应确实一个冰冷得,若寒潭冰窟似的目光,仅一瞬,却让人觉得凉到骨子里,僵直在原地。
百草心中一惊,完了!
殿下最听不得别人拿他的容貌跟女子相比较,你说他长得好看,倒都无所谓,可你若说他长得像女子,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几年前,裕亲王长女当着他的面说他长得像女的,就被当场割了舌头,并且永远不让其进宫。
现在那个郡主,算来也有二十多岁了,早已过了婚嫁之龄,却还在裕亲王府待着,因为全京城都没有一个人愿意娶,也没人敢娶,毕竟谁都不想得罪当朝太子。
也不晓得这个女子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总之……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申姜。”
宗政华殊沉着眸子,冷冷地唤了一声,并未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