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潇洒的男子倾刻变得荫翳,他一脸审视的看着眼前的李银林。
此时的李银林正在梦中狂奔。
她梦到自己趁着夜色跳窗出了房间,翻了一个又一个墙头,可战王府似乎有翻不完的墙。
她翻过一个又一个,最后爬得精疲力尽,最终停在一幢红砖碧瓦的墙边。
月华如水,她站在墙上,墙头上站着个白衣男子,看不分明。
白衣男子见李银林之后,半蹲在墙头,向她伸出手,示意她跳起来握住他的手。
似乎只要握住他的手,就可以逃出生天。
她也想跳,可她当真再提不起丝毫力气,她又累又饿。
一想到饿,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捂着肚子,喃喃的道:“好饿!真笨,为什么逃出来的时候没带吃的?!”
云凡审视着李银林的目光,在听到她肚子发出的奇怪声音,听着她这句梦呓之后,更加确信自己认错了人。
眼前这个,当真是李国柱送他的一份大礼:他怕是依着当年的记忆,于那电光之中回眸的瞬间记住了她的模样,所以选了眼前有些相似的人儿来充数,至于左耳下的那颗黑痣,怕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待李银淑进了宫,怕是便改了主意。
想要除了这个与他战王府脱了干系,才好全身心的投入皇帝的怀抱,继续做他的权臣,毕竟云凡已经开始削夺他的兵权了。
李银林在梦呓后便被自己惊醒了,自己被自己的梦话惊醒这种事情,她一年之内总要干个七八回吧。
睁开眼睛,便感觉到自己腕上握着一只温暖的大手,但周身有着隐隐的寒意,惊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云凡见她醒了便松开了手,冲门外高声唤道:“琅琊,玉衡,你俩进来!”
李银林感受到云凡低沉的气压,隐隐的杀意在他周身浮动。
眼前的男子,面寒欺霜。在李银林看来,怕是自己这个西贝货已经被拆穿了。
琅琊与玉衡在听到云凡的声音后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两人同时耸了耸肩迈开大步进入新房,在云凡“关门”的吩咐声中将门栓锁上了。
强烈的危机感令李银林高度紧张,她的脚趾在绣鞋里蜷缩,面上露出一副受到惊吓的凄惶面容:无论如何,先示弱,对方才有可能对自己放松警惕。
冷静,李银林,一定要冷静。
你可以的,眼前的一切,你一定可以应对过去的!
她又开始给自己洗脑。
云凡看着眼前的女子因为自己的难看的面色,因为与三个陌生男子被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而露出凄惶的神情,在心中暗恨自己:怎么会,怎么可以因为一颗黑痣,因为这被浓妆遮得看不清的面容与她有三四分相似,自己便将眼前人当成了她?
云凡面上浮上明显的怒意,沉声问道:“你是何人?因何嫁入战王府?”
果然是穿邦了!
李银林深吸了一口气,此时也顾不得去细想其他,她眸中蓄上晶莹的泪珠,抬眸与云凡冷凝如刃的眸光相触后迅速垂眸,而后以凄惶的面色无助的语调低声却字迹清晰的向眼前的三名男子讲了一个略有些凄惨的爱情故事。
她的外祖,原是在南疆经商的一名汉人,在南疆纳了妾室生下了她的母亲。
当年安国侯李国柱在南疆带兵,与她母亲一见钟情。南疆民风淳朴,二人暗通款曲便有了她。
后来李国柱凯旋还朝,她母亲在边疆苦等十数载,病死之前,将她托与老仆,请老仆带她来郢都寻亲。
结果老仆在半路病死,她沿路乞讨来到郢都,在兵营外苦等数日,才终于等着了李国柱。
李国柱虽认下了她,却只管将她寄养在城外。后来皇帝赐了婚,嫡女李银淑不肯嫁,李国柱便哄了她来代嫁,她别无他法,只能任由父亲做主,嫁入战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