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激起的涟漪还未散尽,那群少年拽着柳忆心已经没了踪影。待到众人跑远,就在李仲飞方才依过的树上,却悄然落下一个人影。
这人身着墨绿色短襟,显然一直藏身在树冠上,他在湖边稍作停顿,确定四下无人后,迅速潜入了水里。
不多时,绿衣人重新浮出水面,肩上已扛着昏迷不醒的李仲飞。只见他低喝一声,身形猛地自水中暴起,凌空一个纵跃便落回岸边,将李仲飞轻轻放在树下。
绿衣人又向四周望了望,才在李仲飞胸腹间推拿起来。随着他手掌游走,李仲飞嗓子里发出咕噜声响,忽然哇的一口湖水呕了出来。
绿衣人见状又将李仲飞身子侧翻,出手如电,连点其背后数道大穴。只见李仲飞的呼吸一阵急似一阵,本来苍白的脸上也泛起如血的潮红。
直到盏茶功夫过后,李仲飞气息重新渐渐平缓,绿衣人才长长松了口气,在一旁盘膝坐了下来。
他看着仍在昏睡的李仲飞,悠悠叹了口气:“真想不通他们为何不让你习武,以至于你成了如此懦弱模样。若不是见你方才还有一丝血性,如此乱世,你倒真不如就此死去的好。”
绿衣人言语虽是冷酷无比,眼中却满是关怀。他抚摸着李仲飞滴水的头发,继续喃喃道:“想你父母是何等英杰,却为了翻天印那块死物下落不明,世人皆说是我害了他们……我又怎可能会呢?”
说着说着,他看向李仲飞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迷离,声音也倍加伤感:“玉儿,你夫妇究竟在何处啊,你若见到你的孩子这般受人欺凌,该怎样做呢?”
一声叹息,随风而逝。
绿衣人收回思绪,俯身在李仲飞耳边缓缓说道:“你若想习武,便来瀑布旁寻我,切记不可让旁人知晓。”
他这几句话运用传音秘术直接送入李仲飞的内心深处,随着他的声音,李仲飞好似听清一般,竟然跟着点了点头。
绿衣人说完再不停留,飞身沿湖边向北急掠而去,转眼间消失在芦苇荡中。
绿衣人来去如风,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又过了片刻,只见一大群人从灯廊街方向急匆匆跑过来。一个虬须大汉扯着铁人英跑在人群前面,目光不住的在湖面上扫视。
等看到躺在岸边的李仲飞时,虬须大汉先是一愣,随即冲过去探了探李仲飞的鼻息,待到确认李仲飞已无大碍,虬须大汉忽然反手一个耳光狠狠抽在铁人英脸上。
铁人英被打的跌出一丈有余,虬须大汉却不依不饶,又上前补了几脚,嘴里骂道:“你个逆子,平日里胡闹也就罢了,今日却差点弄出人命,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爹爹,饶命啊。”铁人英在地上缩成一团,护住头脸哭喊着求饶。
随后赶来的镇民见虬须大汉动了真火,纷纷上前说情,只有一个华服老者一直冷眼旁观,默不作声。
虬须大汉武功甚高,四五个镇民竟然拦不住他,有人怕再闹出事端,跑到华服老者面前作揖道:“柳老太爷,您快劝劝铁老大吧,人英那孩子也知道错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