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一片静谧，死寂。

王欣屏住呼吸，向左侧移动，又小心翼翼用蜡烛探上前去。

手抖得厉害。

左侧前方什么也没有，只隐隐照出右侧那张脸的影子。

王欣紧紧捏住段灵灵的小手，贴着左侧墙根，一步步挪移走下楼梯。

身后是大气不敢出的其余四人。

王欣隐隐感觉到，右侧方照出的那张脸，仿佛在随着自己几人移动而转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这个发现险些让她尖叫出声，却又被掐灭在喉咙口。

不能叫，发出声音，就完了。

楼梯转了一个弯，继续向下。

王欣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先伸出蜡烛探一探，再迈出脚步，踩稳了，再用蜡烛探一探。

身后无人催促她。

一片深黑中，蔓延的楼梯曲曲折折，仿佛走不到尽头，又像是通往地狱的道路。

黑暗中，只有那一点蜡烛光辉，只有楼梯间脚步声回荡。

王欣走着走着，走了许久，突然停下脚步。

她手里拿着蜡烛，回望一眼。

段灵灵在她身侧，她身后是其余四人，见她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皆睁大眼望着她。

试图眼神交流。

王欣蹙眉，沉思片刻，突然拿着蜡烛往回走。

其余四人不明白她的意思，又无法开口问，但觉得她也许是发现了什么，只好憋着一肚子疑虑，掉头跟在她身后。

小丑的表演请认真做好一个观众，有一个观众的基本素养。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

华丽的舞台上，画着夸张妆容的小丑向观众鞠躬。

它的鼻子是一个巨大黑色圆球，礼帽也是纯黑色，显得和自身妆容有些不符。

除此之外，小丑无可挑剔，它的腰被巨大的红色弹簧代替，中间是空心的，当它鞠躬完毕站起来时，弹簧跳动两下，上半身便跟着摇摇晃晃颤动了。

观众席上发出一阵爆笑，全身惨白，只有黑白两色，看起来像是纸糊的观众们纷纷热情鼓掌。

发出“哗哗”纸张煽动的声音。

兰鲜君学着周围纸人的样子大笑，鼓掌。

“嗯？这位观众，对我的表演有什么不满吗？”小丑突然朝着一个方向，用滑稽的语调说道。

“那么，就有请这位观众，上来配合我变个魔术吧！”

观众席又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掌声。

被小丑看着的人，是李瑞。

先前小丑出场后，他只随意鼓掌几下，没想到被一眼盯上了。

李瑞当然不会愿意配合小丑做什么魔术。

但他的座椅突然动了起来，先是上升，然后直接向前移动，越过观众席，来到小丑面前。

这期间，他甚至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小丑推过来一个魔术立柜，刚好能装下一个人，它将立柜的门打开，手伸进去挥舞，证明这是连通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小丑走过来，拉起李瑞。

李瑞终于能够动弹，但他同样无法反抗小丑。

小丑抓住他身体的部位，就像被巨大的铁钳抓住，动弹不得。

小丑将李瑞塞进立柜，关上门，又上了锁。

它将柜子旋转几圈，展示给观众，又从一旁的道具箱里拿出一个东西，插上电。

“滋……滋……”小丑打开开关，那东西发出声响来。

李瑞没有被挡住脸，所以看见小丑手上物品，他瞪大了眼睛，内心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小丑提着道具走了过来。

是电锯，连通电，正在转动的电锯。

“别……别过来！”李瑞开始慌乱起来。

小丑充耳不闻，一步步靠近，滋滋电锯声刺耳。

“别过来！救命！救命！救救我！”李瑞在立柜中挣扎。

“哈哈！”小丑走到近前，笑起来。

“这位观众，您可别怕，要对我的魔术拥有信心！”

观众席发出爆笑。

小丑提起电锯，对准立柜腰间部位的缝隙就要割进去。

“救命！！兰鲜君！兰鲜君！吴恩！救我啊！”李瑞可不信这是什么魔术。

他的身体，切切实实的站在立柜中，那电锯，也是真实的，对准他的腰，割下来他就不用活了。

台下，观众席中。

兰鲜君犹豫不已，随即又狠狠一咬牙，掏出了粉红色公主裙套装。

兰鲜君含泪解开领带，脱掉衬衫。

将粉红色，有着蕾丝边的公主裙套在身上后，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破碎了。

正好在他身后一排观众席中的吴恩，目睹兰鲜君的犹豫，挣扎，脱去衬衫穿上女装的过程，内心仿佛也有什么东西裂了。

兰鲜君套上手袖，戴头饰的时候，怎么也戴不上去，左右张望，瞧见一脸惊恐的吴恩。

“快来帮我戴一下！”兰鲜君小声喊道。

吴恩更惊恐了，甚至隐隐后退，后背紧贴座椅。

一向自诩温文儒雅的兰鲜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