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淮河舫歌声艳舞,热闹非凡,一男子唤了歌女,司徒邺坐于舫间独饮花酒。
一盏茶的功夫,吵闹的淮河舫忽安静下来,一男子乘着夜色而来,风卷起他的长发,衣袂飘飘,便是公子如玉。
歌舫的姑娘都迷了眼睛,定眼凝视。
“你这女人,怎的还肖想别人,那是你能想的吗?服侍好大爷才是王道……”一魁梧的大汉见正服侍自己的妓女晃了神,痴了眼。伸手捏了那女子的柔弱之处,引得女妓一阵娇呼。
萧澈神色轻淡,无视众人。踏入了花舫,踢开一间包间,里面的人怀抱歌女,独饮作乐。
“璃王爷,来了”司徒邺抬头。
“这就是你给我送的践行酒?”萧澈说道。寻了座位坐了下来,歌女正要靠近,被他眼神一冷,停了下来。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司徒邺见此,笑道。
遣了歌女进来,开始摆台,唱曲。
“君一去千万里,留奴在家双泪垂,
君心似铁,奴…………”曲声响起,竟是一支男人出塞,女郎不舍的分别曲。
司徒邺素来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这醋味十足的女儿曲,他倒也能在出军西北的前夕给萧澈唱了出来。
“郎君一去,可不要忘了奴……”司徒邺俯身,靠近萧澈耳边唱道。
萧澈耳边一阵热气,猛跳了起来。
“滚”一脚踢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司徒邺笑道。
这一折腾,倒冲散了离别的气氛。
最后,司徒邺烂醉。
萧澈也有些许醉意,一路走着,月光下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空街的衬托下,更是凄凉。
“王爷,这是北城天街”赵寅出声道。吩咐人将司徒邺送了回去,萧澈便说要走走,走了一个时辰。
萧澈闻言,顿步。清风拂来,吹散了几分醉意。
他竟来了天街吗?
他抬头,看道路尽头的左相府。
他突然很想去见阿瑾。
他要去见阿瑾。
身体立行,他翻身进府,直奔知洲院。
知洲院内的吕瑾,灯下,正翻看着一本西北民俗杂记,时而挑笔。
灯下看美人,朦胧更甚。萧澈看了痴去。
萧澈跳了进来,静静看着。
吕瑾以为是阿芙,便没抬头。阿芙听到声响,跑了进来,便看到璃王爷目光含水,盯着她家小姐。
她轻唤一声。吕瑾闻言,抬头便对上了萧澈的目光。
“璃王爷,大驾光临啊”阿芙打趣道。
吕瑾摆摆手,遣了阿芙出去。
阿芙退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吕瑾打了个哈欠,看着萧澈神色有动。她在别山后,几日都不见璃王爷。今日,她倒有些吃惊。
“王爷,深夜来访,有何事?”她挑眉问道。
“我明日要去西北了”萧澈也坐了下来,说道。
“嗯,我知道,跟我哥哥一同去。”她今日家宴践行席上,听吕慈说了。
萧澈看着她,他本来带着一肚子话,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人沉沦的时候,会渴望抓住一点光,对于前半生没有享受过关爱的萧澈来说,吕瑾就是那丝光。
他希望他的光永不消逝。
吕瑾关上书本,从塌上站起来,她闻到他一身酒味,便走了出去,唤阿芙煮了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