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它被挖出来的日子,村里都要选一个女孩子,作为祭品被放在木筏上送往土庙,然后第二天木筏会自己漂回来,那个女孩子则再不见踪影。”
“有一年,祭品的选取落到了我家。”
说到这里,宋玉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她用手粗鲁地把眼泪擦干,继续说道:
“祭品选到了我的姐姐,那时候,我姐姐已经十岁,和村里一家谈好了亲事,准备过完祭祀礼就成亲的。”
“我爹娘祈求负责祭祀的祭司,但是祭司说选出来的都是河神的意志,是不可以更改的,甚至连和我姐姐定亲的那家都主动来解除了婚约,让我姐姐安心的,”
“当祭品。”
“我也很悲伤,私底下我还让她逃出村寨去,说不定可以活下来,因为只要过了村子不远处的黑水河,村民就不会继续追了。”
“那时候我十六岁,体型什么的跟姐姐差别已经不大,再加上祭品是要装进轿子送去河边的,就算下来,也是要遮住脸的。就因为这样,姐姐想了一个逃避活祭的办法,”
“就是用我替换她。”
顾充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
“我被她迷晕,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装进了轿子。那时候我很慌张,听着外面敲锣打鼓的喜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我听见了阿偏的声音。”
“阿偏是祭司的徒弟,我和他,从小关系就很好”
“我们之间有个特殊的暗号,于是,我抱着最后的希望敲击轿子里的木板,希望他能明白,坐在轿子里的是我”
“他发现了。”
“他告诉了祭司,祭司找人去家里发现了藏在家中的姐姐,于是,姐姐又坐上了轿子,而我,则被放回了家。”
冯阿玉抬起头,看着闾丘无言,“我相信你去宗祠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吧?我姐姐的牌位,她的名字叫做冯阿慕。”
闾丘无言点点头。
“真正的噩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自从姐姐被活祭之后,村子里晚上经常会听见一个唱歌谣的女声,或者是不停地喊着阿妹,如果有人去瞧,或者开口回答,头就会被齐齐地割断,或者被剁碎成一块一块的堆在屋子里。”
“我知道,那是姐姐在找我。”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了,所以她在疯狂的屠戮村民想要报复。她也在不停地找我,因为她最想报复的是我。”
“祭司死了,和她取消定亲的那家也死了,爹娘虽然没死,但是被吓疯了。就算是这样,每年的活祭也是必须举行的,因为庙里的那个邪物,比我姐姐还可怕的多。”
“村子里人口越来越少,而我也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直到我发现有一天,村里来了像你们这样,自称是进里世界的外来者,我发现混在你们中间,姐姐就找不到我了。”
“这么说,”闾丘无言开口道,“你从来没和以前的人坦白过自己的身份?”
冯阿玉点点头。
“我遇到过没找到关键物品,全部死在这里的,也遇到过歪打正着,刚好找到的。”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我已经忘记了。但是他特别的聪明,也很强,不过四天就把道具全部找齐了。可他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所以我并没有寻求他的帮助。”
“所以你跟我们说这些,是打算寻求我们什么帮助呢?”闾丘无言说,她也相信,天上没有掉馅儿饼的事。
“我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冯阿玉深吸一口气,她直直地盯着闾丘无言,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只需要你们,在最后的那天,能帮我,超度我姐姐。”
“超度?”
闾丘无言皱起了眉头,“可是你姐姐既然是这个世界的拦门人,我们怎么可能超度呢?”
冯阿玉摇了摇头,“不,你错了,我姐姐并没有资格当拦门人,她和你们晚上听见那个唱戏的女鬼一样,只是所谓的河神的手下。只不过我姐姐比那个女鬼更强,也更邪恶,其实那个唱戏的女鬼从来没害过人,甚至会在危险来的时候,发出警示。”
“真正的拦门人,是河神,你们只需要保证完全拖住河神,让他无暇顾及我姐姐直到我将我姐姐完全超度。”
“这么说,你会超度亡魂?”
“嗯,”冯阿玉点点头,“阿偏死之前,教过我。这么些年下来,我也学的差不多了。”
闾丘无言和顾充对视一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