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丘无言看着身上的华丽的长裙,陷入了沉思。
好吧,今天晚上就变成自己了是吗?
闾丘无言上次出现在幻境里,还是台下的观众,而这一次,她却变成了台上的演员。
即使站在舞台上,金黄灿烂的灯光照着,闾丘无言看着舞台下,依旧是一片乌涂涂的黑暗,除了那一双双洁白的发光,男女老少的手。
“小姐。”
忽然,舞台角落,传来一道清冷优雅的声音。
闾丘无言转过头,就看见角落的阴暗里,一个男子,款款地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套蓝紫色的衬衫,不像维斯特那样赘饰着繁复的花边,只是普通的缎面衬衫下面穿着略微有些贴身的西装长裤,双腿笔直修长,好像精心培育的杨树树干,黢黑的皮鞋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前几天如果说,闾丘无言对着这个自己一无所知的男人还是压倒性的恐惧的话,那么今天,她的内心反而比较平静了。
眨眼之间,韦赛利昂在距离闾丘无言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
他的眼睛一如从前那样,深邃的墨蓝色,冥河一样的沉静。
他凝视着闾丘无言,眼神冷漠孤傲,清高冰凉,看着他的眼神,闾丘无言甚至产生了一种怀疑,
他真的是那个恐惧绝望,邪恶负面的情绪集合体吗?
“小姐,”
他轻声说道,
“你害怕我吗?”
听了他的问话,闾丘无言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拦门人这样询问自己的。
好像他保存着理智一样。
“你希望我害怕你吗?”
闾丘无言这样回答。
韦赛利昂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转过头,看向舞台下,那些安静的手。
“这是我的舞台。”
“我的生命在这里绽放,”
“但是,也在这里消亡了,”
“以一种我不愿意的方式。”
说到这里,闾丘无言看见,舞台下的那些本来宛如死物一样的手掌,突然骚动起来,有的抓椅子,有的拍打着旁边的手,就好像它们真的有主人一样,而他们的主人正焦虑不安。
老实说,看着这些有意识的手掌,还怪瘆人的。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韦赛利昂空灵的声音还在闾丘无言的耳边回荡着,闾丘无言心里一紧,她并没有回话,
毕竟,她知道,死亡原因对于绝大部分拦门人来说,都像是引爆火药的引线。
一触即发。
所以闾丘无言聪明的选择了保持沉默。
“就在这里,你站的这个位置,”
说着,韦赛利昂随意地指了指闾丘无言的脚下,
“我就在这里,”
“被一根满是毛刺的绳子,吊死了。”
“我并不惧怕死亡,但是,我不想那样屈辱的死去,像一个懦夫。”
“他们都认为我是脆弱的懦夫。”
“以为我逃跑了。”
“但是,我不是。”
话音刚落,突然,平坦的地板突然翻动起来,闾丘无言反应极快,异动一出现她就下意识地往侧面翻滚,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一只只苍白无力的手从地上钻了出来,像是藤蔓一样紧紧地抓住了闾丘无言的脚踝,把她缠了起来。
瞬间,闾丘无言被包裹的好像蜘蛛网上的猎物。
韦赛利昂来到闾丘无言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2的脸,语气里带了一丝难得的温柔。
“可惜,”
“可惜,”
“虽然没有那天的小姐美丽,”
“但是,在我的手里,依然可以变成一件艺术品。”
他凑的距离闾丘无言太近了,闾丘无言甚至能嗅到他身上带着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有点像是混杂着鲜血腐败的落叶的味道,还有些香味,
月桂花的味道。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