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李青所料,镇长等人到位之后脸色皆是阴沉沉的,这件事打的不止是九叔和李青的脸,更是在扇他们大耳刮子。
九叔和李青是方外之人,名望固然可以让他们捧起饭碗,可没了这名望,事临头你依旧要求道他头上。
就好比这次,任郑飞那里的希望破灭之后,能对付住这些方外之事的只有义庄一行人,你不去找他们,就要带着一家老小背井离乡。
若是平常之时,离了这山清水秀的任家镇虽然会让人有点不舍,毕竟故土难离吗,可咬咬牙狠狠心,这事也就过了。
但是大鹏局已经开始了,离了这地就要承受家破人亡的代价,谁敢拿自己一家老小去赌这一票。
就是任郑飞这个有军气庇护的军阀都不敢,不知不觉的踏入了劫难也就算了,现在他过了第二劫,能平安归去,已经是老天爷给面子,再参合进来,你当他傻啊!
他不肯借调枪支估摸着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借了就要还,这一来一去关系就又搭上了,因果必然会纠缠在一起。
既然如此,还不抵送些一次性的武器来,即让人无话可说,又尽了一份心意。
在阿威演讲结束之后,就被镇长的管家传唤走了,足足好几天,镇上都没人见到过阿威,要不是阿威爹娘没有闹腾,众人都快怀疑阿威已经被沉河了。
至于那个马脸道士,这几日被镇上的青壮请到了酒楼里住下了,每天都在众人的视线监视之中。
其实这会马脸道士心里也在叫苦不迭,他茅山明虽然名字里有茅山二字,可他真不是茅山弟子,几手养鬼的本事还是养大他的老爹传给他的。
在码头上被阿威截住更是让他没有想到,他在大河上游的葫芦镇行骗被人识破了,连夜被赶出了葫芦镇,在码头上不过是下意识想要骗那艄公一下,免除一下船费。
可谁曾想,还不等他搭被哄得开开心心的艄公的船顺河而下,一把驳壳枪就顶在了他的腰眼上,在问明他的基础情况之后,就发生了几日前的那一幕。
看着拎着礼物进门的马脸道士,李青的眼神很是玩味,这是来示弱了?还是来示威呢?
“你好,茅山道士茅山明在这里见过道友,不知这庄上的主人林九先生可在?”
看着冲着自己行礼的茅山明,李青判定,这位绝对是在什么都不知道情况下被阿威拉了进来,还好他没搅和进来,不然光是哭都能哭瞎他的眼睛。
“不赶巧,九叔恰好不在,他去镇长家商谈事情去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我叫李青,虽然也是在这义庄做客的,但是帮忙传个话还是没问题的。”
“原来小哥你就是七哥李青啊,久仰久仰,既然九叔不在,那我就把情况和七哥你说一下就是,当日…”
“我猜也是这样,这年头除了我眼瞎,我就不信还有其他道友也眼瞎,会一头扎进这个烂摊子。”
听到李青的话,茅山明立时就满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
“看来道兄对这任家镇了解还是不够深啊,最近两三个月,这任家镇就发生了两起异事,一起是二十年不腐不化的僵尸杀人,一起是投胎不成的恶婴闹事。
这是第三起,一群横行的马匪盯上这任家镇了,不出意料,只怕就在这俩天就会来镇上烧杀抢掠,以后这种事还会源源不绝,而且越来越厉害。”
“这么邪?”
李青的话让茅山明倒吸一口凉气,不多的道修知识告诉他,如果面前这个青年没骗他的话,这任家镇的风水只怕出问题了,还是大问题,远非他这个二把刀能够参与的。
“比你养鬼搞得自己衰到家还邪,你修道本就有三弊五缺在身,命中缺钱,还敢养鬼,搞得自己衰到穷困潦倒,也就是你命硬,换做其他人,这会不知道已经倒在了那处荒野。”
“嘶……”
“怎么,不信!还是我说的不对?”
“七哥说的都对,可,可,哎……”
“行了,废话我也不想多说,养鬼祸害的终究是你自己,只是你切记,在你去见三清之前安置好他们才是。
没了你的约束,他们未必还会如同今日一般不祸祸人,鬼物只要祸祸过人,就与人结下了因果,日后是福是祸你自己有数。
另外,这段时日你就不要出客栈了,一旦你出手和这镇子结下了因果,在想掰扯干净,就难如登天了,你初来乍到,我们不信你,镇民也不信你,安稳一点,对大家都有好处。”
提到三弊五缺,李青也没了谈性,他虽然习武不修道,可这套理论也是能套在他头上的,穷文富武从来都不是一个虚义词,这个形容词很生动的注明了李青日后——命中注定缺钱。
练武人人都可以,可有些人只能练些花架子,有些人却能练出真本事,就是同一个师傅,徒弟之间的成就也是天差地别的!
说白了,还不是钱在作怪!
有钱人练武,日日都食牛羊肉,时不时还来一碗补品润润身。
穷人练武,能吃饱就不错了,没肉食下肚,人就没劲,没药品滋补,身体就会练出暗伤。
纵然天赋异禀,强也是强在一时,气血一旦衰枯,一年不用就可以入土为安了。
不提旁人,就拿李青自己来说,来到这任家镇接近三拉月,他花了接近两千个大洋。
这些钱都是用于购买进补药材的,这还不算他借助放血,从那些乡绅那混来的滋补品。
这年头大洋的购买力可不小,五块大洋就能购买一头小牛犊子,一个五口之家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全部都给人做工,一个月也才能挣上二十来块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