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孟千巡却没有理她,继续滑动着轮椅,时不时的咳嗽一声,并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唇,站在身后的荀梦欢看的真切,他手帕上粘的是血
孟千巡还是自顾自的离开了,留下荀梦欢一人站在门口处,呆滞的拿着手中的刀,这到宽约一寸有二,长约二尺有七,吞口镶嵌了一只红色的凤凰,刀柄有九尾浮雕,拿在手中轻盈异常,但刀刃却是赤红的玄铁。
若是这把刀上沾了血,那肯定是看不见的,这把名曰火凤的刀,一定是来历不凡,为了一把来历不凡的刀,他所经历了什么,荀梦欢不敢想象,但是看他的模样,已然是外强中干。
果不其然,夜色中荀梦欢站在他的小院子里面,能听到孟千巡不住的咳嗽,烛光下的那个身影连腰都直不起来,时不时的有个人影拧干毛巾给他擦拭着嘴角,并传出关切的声音:“大哥,你怎么样了大哥?”
这时也听到孟千巡虚弱的声音:“千殇,大哥估计不行了,等大哥走后,你把我柜子里面的那个木盒子交给梦欢,然后你去找一个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地方好好的活下来”
声音断断续续,好比是将死之人的遗言一般,荀梦欢的眼角再次发红,口中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为自己找一把刀能拼命的人,却恰恰就是自己的仇人
转身,离开小院,荀梦欢毫不停留,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药能治好孟千巡,只是这种药可能要用命去拿,可是荀梦欢却觉得,恩也好,仇也罢,自己想要活的了无牵挂,那就要和孟千巡正大光明的比试一场,或许只有这个人败在自己的刀下,他才会告诉自己,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穿梭在清幽的小径,夜色中的树木花草如狰狞的鬼怪,被一层黑纱笼罩的山林,变得神秘莫测,远方的山已经不是山,远方的路也不在是路,是充满未知及恐惧的魔窟。
可是她却喜欢黑色,尤其是这黑夜的黑,那种神秘,以及恐惧,让她无法自拔的爱上了,这种黑,就好像她穿的黑衣一般,只有黑色,才是最好的保护色,任由世道鬼怪万千,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万千鬼怪中的一员?
转身,旋转,脚踏树梢,起落,翻转,凌空,三十里的路程其实并不远,对于她这样轻功了得的高手,也就个把时辰的事情,可是就在三十里外却有着一个曾发誓和清幽阁老死不相往来的门派药神山庄。
而江湖上只有这个门派有这种药,能够将濒死之人从阎王的手中夺过来,尤其是它还有续骨生筋的功效,曾经的那个人,如果有这种药,那他也许能好好的活着,那个人就是救了她却让她杀了孟千巡的白衣人,也就是孟千巡亲生父亲。可是他没有,在闭眼的那一刻也只字未提这种药。
孟千巡因为痴迷武道,闭关许久,内功无法消散,导致自己的双腿残疾,如果能用上这味药,也就能恢复如初,可是他也没有,荀梦欢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误的,但是眼下的孟千巡确实需要这味药。
也许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吧,她不想欠人的人情,尤其是自己的仇人
转眼她看到了一扇古朴的木门,那缠绕着木门的粗壮的藤。夜色中的藤犹如两条巨大的蟒蛇,狰狞,邪恶。四下点缀的草庐,犹如丢弃在荒野中的棺椁,远处的两盏灯笼发散出微弱的光。
地上镶嵌的石子小路像是一条能拧死人的白绫。踏上石子小路,她没有停留,径直的来到灯笼下面,看着那一扇破败的木门,她停了下来。
灯笼,孤零零的亮着,木门孤零零的锁着,夜是漆黑的,即使有光也照亮不了多大的地方,那木门的缝隙可以看见院落里面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