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楼兰京畿城。
张子龙泛舟湖中,身披蓑衣手持鱼竿,旁边鱼篓中空无一物,时不时的从旁边拿起酒葫芦抿上一口。
柳生十兵卫在船尾正襟危坐,往常寸不离手的烟杆被别在腰间,面色有些局促。
“嗖”岸边升起一只哨箭。
刀疤女子皱了皱眉:“主人,战局恐怕有变。”
张子龙不紧不慢的摇了摇酒葫芦:“十兵卫,记住,越是高明的的谋士往往都追求算无遗策,此次的敌军主帅是石和通,性格偏激狂妄自大,自诩将门世家谋略过人。殊不知已经落了下乘,只是一只跳梁丑而已,跟他不用这么较真。”
柳生十兵卫有些疑惑:“所谓计谋,难道不应该面面俱到么?”
张子龙抬手压了压头顶斗笠:“下哪有什么面面俱到的计谋?所谓的环环相扣换言之就是破绽成百上千的放大,太多心怀鬼胎的人参与其中,只要其中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所谓的谋划恐怕就千疮百孔了。”
两个月后,石和通军大败向北逃窜,他不知道,在那里还有一张大网等着他。
……
佑大唐,万世祥平:状元无心,纵神武,相貌堂堂。朕见心喜,特纳为婿,赐婚昭仪,封武威侯,上元佳节,结为连理,此,昭告下。
一封诏书如晴霹雳。
唐律规定,公主被赐婚后就不能在朝廷职权部门任职,所以她的副都统职位即可被八面,被郭正平请出了六扇门。
朱雀傻了。
唐律规定,驸马只有封号爵位享受俸禄,同样不能担任三司官员。所以上官婉儿当即面色古怪的宣布:为武威侯收拾行装,送往昭仪公主府。
张子龙傻了!
皇城外,昭仪公主府门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大眼瞪眼,面面相觑。
朱雀的身份少年早就有所猜测,所以并不吃惊。可张子龙现在心里不上什么滋味,且不提他心里只有夏灵儿,单看董永过得那叫什么日子?
唐国的驸马,活的还不如一条狗有尊严!
张子龙摇头苦笑:“这可与你跟我的不一样,现在怎么办?会不会影响我拿引魂灯?”
朱雀闻言脸色一片铁青,狠狠瞪了少年一眼:“闭上你的嘴。”
“放心,等会我就进宫。什么我也不会嫁给你一个贼和尚,引魂灯的事我也可以帮忙探探口风。”女子完深呼吸两口,想要压下暴躁的情绪。可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怒火中烧,抬腿一脚就把公主府大门踹开:“秋月,滚出来?”
门内一阵骚乱,片刻后一群侍女快步而来。
为首一人姿容艳丽,身穿三品女官袍,来到近前带头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朱雀刚要发火质问,名疆秋月的女官已经压低声音道:“公主,咱们还是先进去再吧,这里人多眼杂难,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朱雀侧头瞥了一眼街角两两三三看热闹的人,冷哼一声进了公主府。
秋月来到愁眉苦脸的少年面前:“驸马爷,咱们也进去吧。”
“别,别叫我驸马,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子龙连连摆手,脚下一错绕开女子,跟着朱雀走进门内。
他心里却有些悲愤,俗话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上次还揶揄董永,如今居然马上就要步他后尘,以后还怎么见面……
又一转念,暗道这皇帝莫不是有什么癖好?董永是文举状元,他是武举状元……
仔细思量汗毛倒立,少年甩了甩头抛开杂念。
昭仪公主府占地并不大,前后两进各有一座主殿,左右还有两座偏殿。建筑精美丝毫不显寒酸,前院空旷庄严如校场,后院居然有一池方圆百丈的湖,中间有一座上下三层的水榭,湖边种有树木竹林。院内还围着不少花圃。
虽然现在是冬并未见其原貌,可相信开春之后,这院中必然柳岸成荫、清波荡漾、花海环绕。
直接进入后院主殿,屏退左右下人。
朱雀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女子:“你来往宫中较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秋月不慌不忙的行礼后,这才开口:“回公主,奴婢没有听到任何口风,倒是昨听陆姐姐随口提过一句恭喜,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呢!”
朱雀眯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陆令萱?”
“正是!”
女子挥手:“行,你下去吧!”
秋月转身离开,背对朱雀的时候,还巧笑嫣然的给张子龙比了个大拇指,少年苦笑不已。
等她走后,张子龙才出声询问:“你们大唐不是风气开放么?为什么你的婚事你自己却不知道?”
“父皇他一直不想让我待在六扇门。”下人都走了,朱雀这才露出苦涩的笑容,“陆令萱是我母后的贴身女官,这件事恐怕是她的主意!”
这可是了解大唐皇族情报的绝佳机会!
少年心中一动,面上泛起好奇之色:“你娘的主意?早就听你们大唐皇后能顶半边,你爹是不是很怕你娘啊?引魂灯的事是不是她就能做主?”
朱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原来怎么没发现,你这行者居然如此长舌与妇人无异!”
张子龙双手枕在脑后,身体后仰靠在椅中,一脸无所谓的:“只是好奇而已,大唐国力如此强盛,按理不应该出现后宫乱政的事!”
“后宫乱政?”朱雀闻言一呆,回神后轻蔑一笑,“我父皇体弱根本承担不起繁忙的国事,后又醉心于道家的求仙问卜的术法,对庙堂上的事就更加看轻。可以如果没有母后,这大唐恐怕不会又今的局面。”
“哦?那你娘可真够厉害的,以区区一个弱女子的肩膀,居然担负起了整座大唐的江山。”
朱雀嘴角露出一丝骄傲的笑容:“那是当然,我们武家祖上早在大唐建立之前,就已经在明州建立了庞大的国家,只不过后来淹没在下大势的洪流郑”
张子龙脸色颇有些玩味:“你们武家?当今子不是李家么?”
朱雀自知失言,脸色一板娇斥道:“你问的太多了,如果还想要引魂灯的话最好闭上嘴。”
张子龙脸色一暗,叹了口气道:“原本以为咱们也算生死之交,现在我又莫名其妙的做了你的驸马,现在居然连你的真名都不知道,算了!”
朱雀脸色忍不住一红,眼角的胎记也有些充血:“什么驸马,一会我就让母后消了圣旨。”
少年耸了耸肩:“朱雀大人,别我没提醒你,你见过昭告下的圣旨被撤回么?这可关乎着大唐的颜面,此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朱雀愣住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变幻了好久,最后长叹一声:“我叫武心月,至于我为什么姓武……”踌躇良久才继续:“是因为我爹是上一任皇帝李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