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她一声令下,整个佚名馆忽然灯火通明,隐藏在各处拿着锅碗瓢盆的伙计纷纷冒出头,堵在竹林幽静的门口,原来这场捉贼大计让馆里的伙计在深夜齐聚一堂。
“大家不要怕,真正的江洋大盗肯定不走寻常路,绝不会像他一样从门走!”林清清经过自认为合理的分析,再一次发令,“所以他就是个小毛贼,大家给我冲!狗血羊杂、锅碗瓢盆给我招呼,不要和他客气!”
黑衣人身体明显一僵,面巾下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我的好皇子,您这都是给我分的什么活计,还被人叫小毛贼,您还不如直接派我上战场呢。
可是皇命不可违,他把画轴往身后一背,阴测测笑道:“想死的都上来。”
上来就上来,谁怕谁!林清清二话不说,一颗臭鸡蛋招呼过去,“三番五次偷老娘的画,你要喜欢老娘,你就要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呢,你只有……”
魔音灌耳,黑衣人身形又是一僵,内心无限感慨,果然还是主子厉害,能降服这般清奇的女子。
望着围观众人手上的锅碗瓢盆、狗血羊杂,再不走就不是臭鸡蛋这么简单。
黑衣人抹了一把脸颊上的蛋清,电光火石之间长刀已出鞘,冲着身侧的窗户一刀砍去,紧接着单脚点地,就已飘然而去。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林清清愣住了,片刻之后佚名馆传来杀猪一般的嚎叫,“我发过誓,最最后一次的美人图啊,我新建的黄桦木雕花大窗户啊……”
皇子府内,李骁来不及换衣服,拿着画轴便去复命。
赵匡堰看着他脸上黏糊糊的不明物质,唇角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可是撞到她了?”
从前他就不爱笑,两年以前他突然归来就更是不爱笑,李骁有些恍惚,机械的点点头。
“她过的可好?”赵匡堰失神,片刻过后又神色暗淡的自问自答,“没有我,她单纯真挚,一定会好的。”
跟随他十几年,跟他一起上战场,荣归故里,他的一举一动李骁都无比熟悉。
早在进城的时候,李骁就已经感觉出来这个姑娘对主子的意义不同,后又在府里遇见她,她走后主子的神情就令他更确定心中的想法。
“主子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美貌,才让我去偷画?”他见赵匡堰不动声色,又继续大着胆子说道:“既然主子喜欢她,不若将她接进府里。”
其实他很想将刚才林清清一番惊世骇俗的念叨说给赵匡堰听,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嘛,但赵匡堰的脸色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害怕,所以他明智的选择闭嘴。
“喜欢是可以说出来,但爱就不一定了,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保护。”赵匡堰收了画放进一旁的瓷瓶中,里面已经有好几支画轴,“她好,我怎样都无所谓。”
李骁默然,他不知道赵匡堰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但他是除过皇室之外,知道赵匡堰并非养在别院中为数不多的人其中之一,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姑娘必然和一切有关系。
可他也知道以前的赵匡堰战无不胜是因为心无牵挂,如今有了这份执念,是否还能再战无不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