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被杯子碎落的声音惊到,而后迅速转身,看见那身影,忙喜叫道:“小姐!”
一身红艳似血的嫁衣,浓烈的妆,南宫樂轻步而来,满目只有冷冽。
众人惊目,这就是南宫夫妇的孤露之女,南宫樂吗,没想到竟是这般艳绝,除去妆容对本就无可挑剔的五官更细致的修饰,一双明眸虽看上去是冰冷的,却也隐藏不了本身的灵动之气。
也是啊,她的娘亲就曾惊艳于整个武林。
当真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殷夫人望着那嫁衣红妆的人一步步向她走近,埋藏多年的愤恨、屈辱,再次回到她的脑海。
一时间的画面好像叠加到了一起,她永生永世都忘不了的恨,忘不了的“她”穿着嫁衣的模样;忘不了他每每望着“她”的每一个眼神……如真如切地又上演了一遍。
她竟然那么像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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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殷家堡的宾客满堂,同样大喜的黎家就显然清冷得多,光不说拜堂只有新娘一人,就连使唤丫头加一起,满屋子也没超过十人。
坐于上堂的黎家二老,黎老爷神情恍惚,黎夫人还时不时偷偷拭泪。
而那身着嫁衣跪在地上的人儿,正一个人行着拜堂礼——回想几天前,她也是这样跪在地上,只是那次是足足跪了一天一夜——她是在跪求他们成全,可以让她嫁入黎家,可以嫁给黎墨轩为妻,可以代替黎墨轩侍奉他们二老……
——
南宫樂回来后没有给任何人一句交代。
但既已回来,又毫发无损的,为了不再横生枝节,殷夫人也不好太不依不饶。
况且,她现在看着面前也是独自一人拜堂的南宫樂,只觉得胸口堵得慌,浑身都在强撑着不去颤抖,已没有多余的力气。
而在南宫樂的心里,只想着殷洛连堂都不能拜了,可见是真的病得不轻。
不过她会尽全力让他好起来。
她不会让他那么痛快地死去的。
躺在床上还在沉睡的殷洛,早已被换上了喜服。整个喜房、喜床,也全部以最隆重的方式布置。
既是“冲喜”,自然是要比平时的婚礼还要精细,更要突出大喜之气。
南宫樂在被“劫”的时候喜冠就掉了,回来时又是那种场面,也就没重新戴上,反正殷洛现在也没能力去掀什么喜盖了,也省得事了。
简单拜完堂——谁都看得出南宫樂清冷、不快的脸,也是啊,谁要嫁给一个以后还不知死活的人会喜悦呢——新娘子就被送入喜房了。
丫头、喜娘们虽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一下午,但殷洛这副样子也是什么礼节都配合不了的,只是象征意义的喝了杯合卺酒。
合卺酒,殷洛那里也只是由喜娘拿了酒杯在他唇边触了触,反正都置身江湖,没那么多必须的规矩,其它的就能免则免了。
殷洛躺着,南宫樂从进来就坐在喜床边沿,根本懒得去看一眼殷洛如今的模样。
阿俏一直静声立在她家小姐身边。
殷夫人已经不想再看到南宫樂一眼了,晚上就只派了甄姨去喜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