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申低声道:“那你试手岂不多此一举?”祖天骥大笑道:“果然是初出茅庐的小毛贼,江湖经验浅薄,岂不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江湖争斗,除非两厢差距极大,就像你对上那徐韶清一样,那你玩出什么花样来也无济于事。但若两厢相若,那就是内力、招式、临敌经验、相知若何甚至天时地利人和等等的比拼了,岂能以高下定输赢!”萧子申问道:“那你老人家就是想试试那‘焚天诀’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祖天骥答道:“还不是太笨,按这徐韶清的修为。”说完瞧了萧子申一眼,嘿嘿笑道:“像你这样的,若徐韶清使出七八分内力,你就将骨肉、筋脉尽毁,血气尽失,变成一具焦尸。若功力再差些的,嘿嘿,那就得灼化成灰了!”
萧子申听到此,不觉打了个冷颤,暗自心惊。想来幸好那徐韶清非弑杀之人,否则自己恐难逃这般下场。祖天骥看萧子申反应,讥讽道:“怎么?怕了?”
萧子申听到这,忽想起一事来,问道:“师父,我与他们谈得好好的,你怎么……”祖天骥冷声答道:“我怎么破坏了你交朋友是不是?”见萧子申点了点头,续道:“看来你把为师的话当了耳旁风!出来之时为师早有交代,叫你不可轻信于人,凡是多个心眼。你倒好,打输了就取面罩,给你茶就饮,若那小子递把刀与你,你是准备捅自己几个窟窿呢还是斩下手脚来?”萧子申施施然道:“我见他们随和,倒也不像歹人,所以……”听及此,祖天骥打断道:“你见?你才见过几个人?那些一见面就脸露凶像、喊打叫杀的,不过是些小蠢贼。那些真正杀人不见血的,都是心机深沉、阴谋算计、背后下手之辈,尤其是那些帝王将相、皇门奴才,更不可信!你以为那展平、徐韶清、冉明轩之流是什么善男信女?你以为徐韶清那‘寸草不生’的名头是凭空来的?你可仔细记下了!”萧子申见祖天骥竟愤然至此,早没了心思,连连点头。
祖天骥也觉失态,叹了口气,伸手入怀,摸出一张银票,递与萧子申。萧子申接过一看,见是一百两,望向祖天骥,问道:“师父,不是说送这盒子东家给了一千两,怎么……”说着,甩了甩手里的银票,讪讪瞧着祖天骥。祖天骥答道:“嫌少?这一百两够你过好几年正经日子了!哼!若为师不出手,你以为你还能走出来?到时你就知晓那徐韶清之流到底像不像歹人了!”
萧子申见祖天骥说出这般话来,吃了一惊,道:“怎么,这盒子有问题?那盒中到底是什么?”祖天骥应道:“那么好奇,为何初时没打开看一眼?”萧子申答道:“不是怕你老人家被人说教徒无方,在东家面前失了颜面!”祖天骥道:“幸好你没看,否则老夫恐也保不了你!东家千叮万嘱是性命攸关之物,否则你以为送个劳什子还用请人?还用一千两?你却还敢留下喝茶,为师对你倒也佩服得紧!”
萧子申听到此,也惊了一番,原想天亮后再回去与冉明轩、徐韶清等解释一番,大家冰释前嫌,再做个朋友,经此一说,如何还敢回去?现在想来,若盒中真非常物,自己无意中的那些玩笑话语,恐也被他们认为是“名副其实”了,想及此,又暗叹自己爱玩闹的毛病。
萧子申想到此,气道:“师父你也真折腾人。”祖天骥奇道:“如何折腾人?”萧子申答道:“原本我以为就是一破盒子,所以想去玩闹玩闹。若你早告诉我是要紧物件,那我去到那冉明轩门前,一脚踹翻门子,大喝一声:‘冉明轩老贼,给你送东西来啦!’说完话扔下就跑不就行了,没得那么复杂,还惹出事来。”祖天骥笑道:“谁叫你思虑不周?如此贵重,岂是寻常东西!”萧子申恨恨的瞅了祖天骥两眼,便不再言语。
祖天骥见萧子申不再言语,也不搭理,看前面有块四五尺见方、约一尺多高的倾斜圆石,自个走了过去坐下。萧子申见状也跟了上去。
祖天骥见萧子申似了无生气,略一沉吟,道:“你若想银子,我倒有个出路,你若愿去,少不得有天大的好处!”萧子申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抬起头来,两眼放光。祖天骥奇道:“你倒说说看,为何对银子这般痴迷,老夫记得可没教你这些,以前也不见如此。”萧子申答道:“以前在山里,大家自给自足,无甚花销处,左邻右舍也无几文钱银,因而并不觉得那银子有什么好的。这次随师父出来,大府小州这么简单的一溜达,啧啧啧,才发现那银子,嘿嘿!”说完随手摘了根草,叼在嘴里,就这么两眼瞪着祖天骥。
祖天骥见萧子申如此,笑道:“果然世道炼人,也毁人,真正所谓‘人为财死’了!此事非同小可,一不小心,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可比那送盒子凶险数倍。你可想清楚了,为师并不指使你,因为一旦涉入其中,连为师也无能为力。”
萧子申自幼长于山野林间,结识多为淳朴之人,并不知世道凶险,只抱玩闹之心,遂连连催促祖天骥,请道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