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武南庄时已近黄昏,一番分赃庆贺,酒过三巡肉过几碗后已是天色将黑之时,那程咬金向尤俊达讨要了自己的赏钱便要走,尤俊达留不住,知道程咬金是个孝顺人,只得从了,拿了五十两银子给程咬金,又相赠一匹马,直送到庄门前。
却看见山娃子也牵着自家马走出来,这才发现宇文霸也跟到了庄门前,不由一把抓住宇文霸道:
“咬金兄弟要走,是惦念家中老母,宇文兄弟你可不能走,须得在庄上盘恒几日方可!”
“尤大哥可知我心比咬金兄弟更着急否。”宇文霸是真的着急啊,要不然先前都不想跟尤俊达回庄来的,此时见程咬金要走,这才借此机会一并开溜啊:
“想那秦大哥临别时相托之话,那家中老母定然更是日日盼望,小弟我在庄上饮酒吃肉闲耍,心中委实不安也!”
“这也罢!”尤俊达叹了口气,看宇文霸的样子也是非走不可的了,往后招了招手,一个家仆托着个银盘上前来,只见盘中放着十块银砖,宇文霸正要拒绝,尤俊达已经抢言道:
“莫不成宇文兄弟只要二贤庄上的盘缠却不要我武南庄的路钱?”
“尤大哥说笑了!”宇文霸连忙拱手还礼,接过银盘交与山娃子收下,然后几人这才作别,暮色中,三骑马儿渐渐消失在山道上。
“这宇文寨主不是想要拉拢程兄弟吧?”
一个好汉上前来凑在尤俊达耳边嘀咕了一句,尤俊达面色一笑,他早已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却丝毫不担心,程咬金是个大孝子,山东是自己的地盘他都不肯入伙,又怎会跑去河南东郡的小砀山入伙。
“我们回,继续喝酒吃肉!”
“宇文哥哥,那好汉酒可真是你们山寨所酿?”山路上,程咬金边说话边舔口皮,清口水直往上涌,仿佛一想起那好汉酒的味道来就让他忍不住。
还忘了这个程咬金可是个吃货啊,宇文霸心中暗喜,趁山娃子回望过来的目光使了个眼色,山娃子旋即明白,双腿一夹马腹朝程咬金靠了上去,道:
“自是,好汉酒还是我家哥哥自己亲手酿的呢!”
“敢是宇文家哥哥自己酿?”程咬金很是诧异,看宇文霸五大三粗的样子,虽然不比自己一般的壮实,但也算是个好汉模胚,竟然还会做那精细活,就是不知道刀马上的功夫如何,先前在茶棚中可是被吓得没敢走出一步的呢。
山娃子没看出程咬金那心中的嘀咕,宇文霸却是从程咬金那瞟了眼自己的目光里读出了这色彩来,当下也不点破,依然故我的一副洒脱模样,只放马跟在两人身后慢行。
“凡是喝过我们好汉酒的没有一个不说好的,就连那九省绿林总瓢把子就那二贤庄的单庄主你知道吧,也对我家哥哥另眼相看呢!”山娃子继续着哥哥交代下的任务。
“你莫不诓我?那二贤庄是恁地方岂是一般人能去的?”没想到程咬金竟然跟山娃子还这么有话说,当下心中也是微喜。
一行没有亮火把,那淡淡的月光将山道映射出来像是一条白练般的盘横在山体上,马儿轻踏地面徐缓而行,感受着月色和凉风,倒也惬意。
“救命”
刚好在程咬金和山娃子两人说话的空当间隙一个声音似有似无的冒出来,令几人皆是微微一惊,随即拔刀出鞘紧张的四下打望起来。
“也罢,看来是老天要绝我一家也!”路边一小土坡后再次传来声音,是一种哀叹的不甘色彩:
“刚出虎群又入狼窝,今夜便死在你等响马手中罢了!”
看来这个求救之人把亮刀挺枪的三人给当成了响马。
随着话声,一个浑身裹满了土尘,额头上还磕破了个血口子的老者从土坡后费力的走了出来,一双目光直往几人身上打量,那月光下,宇文霸看见的是一张面无惧色的脸,只是那双眼中满是愤恨的色彩!
“你怎么看出我们是响马来?”程咬金的这句话一出口,老者眼中目光更是一黯,连最后心中那仅存的一丝儿侥幸也随之消失,那昂然的胸膛此时也不禁微微一躬,像是瞬间被一座山给压了下来!
“咬金兄弟勿要说笑,响马有深夜背柴的吗?”原来程咬金怕回到家后老母亲质问,所以还将那捆柴绑在马身一侧的,此时宇文霸翻身下马来走到路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