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凤纲逸戏谑的调侃再加上肩上传来的伤痛,气得道浩言那是龇牙咧嘴。
“你有种站着别跑!”
他用手指着她,语气里充满“放学后校门口别走”式的可笑威胁。
而凤纲逸则十分给他面子,真的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身材高挑,1米76的个子还穿着7厘米的高跟鞋,站起来比这男人还要高出一截。
这气势相之一比较,输赢立判。
凤纲逸此举本就只是无心,但在道浩言眼里却成了挑衅。
他火气一下子上了头,握紧拳头就想上去干架。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从门口处传来:“这位女士使用的是零三式战术格斗拳,在出招以及威力上都是远超于一般拳法。”
“三式拳在三十年前投入国军方使用,五年前虽被新的四式拳给替代,但仍是现在格斗场上主流的攻击拳法。”
众人的注意力随着这道声音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清吧的入口处,只见有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黄花梨木屏风的阴影里。
“这位先生,如果我是你,就会选择不再继续招惹她。”
“她刚才那一拳已经改了拳路,攻向你的肩膀,并且卸了力道,不然你的肋骨早就断了。”
站立在阴影里的人似是在为怒火中烧的道浩言提出诚恳的建议,但那略微带着笑意的话音里,总觉得掺杂着一丝嘲讽。
凤纲逸看不见阴影里的人的面容,但那股熟悉的、柔和中带着让人放心的气场却让她稍稍一愣。
药郁都?
不对,虽然那人的气场给人的感觉和她的未婚夫非常相近,但仔细一辨别就能发现并不是同一人。
凤纲逸在心中冷嘲,那个今天告诉她要悔婚的男人,若此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她就没之前那么好说话了。
药郁都的气场是如皎月一般柔和的白光,而门口那人却散发着如日中天般的耀眼金光。
这样明显且强烈的气场,凤纲逸早就该发觉到才对,然而直到那人吭声之前,她都没有察觉到那人的存在。
那人隐藏了自己的气场?他究竟在屏风那里待了多久?
道浩言根本不搭理那人的警告,抄起不远处的一个落地古玉大花瓶,正要朝凤纲逸砸去。
“那是半年前被一个富商拍走的旧朝古玉雕花大瓶,有千年的历史,有市无价,你这一砸下去,找你麻烦的可就不止一个人了。”
道浩言的动作一顿,被阴影里那人的话给一吓,手中的花瓶顺势而落。
在场的人都惊呼了一声,都以为这文物级的瑰宝就要这么毁之一旦时,凤纲逸向前一跨,双手牢牢扣住花瓶的瓶颈,一个转身,一脚踢在道浩言的胸腹,将他踹出三四米远。
酒保赶紧上前从凤纲逸手中接过花瓶,那是他们店主好不容易赢回来的宝贝,可不敢就这么糟蹋了。
这家清吧的名字叫“玉色”,正是因为这家店的幕后投资者喜好玉器,他们店主正打算用这个花瓶去讨好投资商的。
店主听闻有人闹事,也急忙赶来,把吧台附近的玉器展示柜给挪到了工作休息区里。
道浩言吃了一记狠踢,深知自己干不过凤纲逸,捂着胸口逃离了现场。
吃了这么一个闷亏,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准备回去叫人,再来收拾这娘们。
凤纲逸轻轻拍了下裤脚,像是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见找茬的人溜了,她又悠闲地坐回吧台继续喝酒。
在场的客人们都默默为凤纲逸的心大给捏了一把汗,惹了事竟然还有心思坐下来继续喝?不应该早点逃之夭夭吗?
凤纲逸拿起酒瓶准备为自己倒上一杯,却发现酒瓶早已见底。
“酒保……”
“酒保,来一杯烈火玫瑰,送给这位女士。”
凤纲逸想叫酒,却被人抢了先。
她偏头,看见那人一身皓洁,白衣白裤,周身散发着柔和的金色气场,正是之前隐匿在屏风阴影下的男人。
他臂弯上搭着脱下的白西装外套,修长的双腿轻轻交叠,身姿端正优雅地落座在离凤纲逸两个座位的距离开外。
礼貌,又懂得把握距离。
呵,又来了一位。
凤纲逸冷嗤一声,面色冷漠:“我讨厌玫瑰。”
她是特殊的过敏体质,过敏源多得连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其中就包括所有蔷薇科花朵的花粉。
她这一生都对玫瑰无缘。
“抱歉,那麻烦换成玛格丽特。”男人微笑着跟酒保打招呼,酒保从善如流地点头,并开始调酒。
凤纲逸看着呈到面前来的蓝色鸡尾酒,不禁失笑。
玛格丽特,著名的失恋酒。
她看上去哪里像失恋了?这些男人就爱自行揣测。
凤纲逸抬头往身侧望去,正好和那人的视线撞上。
仅是一眼,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