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在暗处见得三人,只觉怪异,吴越三杰虽早有耳闻,却未曾想这三人之中竟然还有一女子,暗自一惊。夜色下见那女子眉间一蹙,凭空说道:“阁下内力惊人,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何不现身一见。”这三人之中,唯独东门剑内力最深。闻他说道,无伤心下一惊,只道走漏了风声,不觉躬身一动,却被若男拉下。隐隐闻得周边气场波动,莫非真有强敌来袭,眼前聚然划过一道寒气如箭,径直击在全金霸太阳穴上,见他双目一瞪,面如死灰,形如木石一般陡然倒地,压得瓦声喀喀作响,滚落房下,再不动弹。佘金发心下一惊,踩着碎瓦叫道:“二弟……。”见房檐下,自个带来的人马,黑压压,悄无声息死倒一片,他素闻吴越三杰有仇必报,未想竟会暗下杀手,一下便折了三四十人马,一时激愤,舞着双刀,硬上前来拼命。
吴越三杰面面相觑,自己兄弟并未出手,全金霸怎会突地身亡,唯有东门剑脑中清醒,四面看顾,夜色中却无处寻迹,只觉此人阴寒内力极深,单凭掌劲,便能百步杀人于无形,莫非是江湖传闻的玄冥掌百损道人,如若真是此人在侧,合我弟兄三人之力也非其对手,只是他在暗,我在明,正欲招呼众弟兄提防暗袭,蓦然看过,佘金发早已杀到,斗然一招“猛龙捣海”刀锋直下,东门剑始料不及,斜身避过,刀锋紧贴轻衫划下,见他刀势沉猛,环环来击,章法丝毫不乱,毫无顾及自身,由来全是杀招。
东门剑左闪右避,啧啧吃惊,袖口银蛇鞭疾出,两般兵器相交,擦过数道火花,吴越三杰与销金寨素无仇怨,东门剑本不欲伤他,奈何这姓佘的招招紧逼,已然被他缠住,只觉大敌在暗,若那人此时出手,其间众人性命不保,心下一凛,疾出一招“银蛇绕丝”将他刀柄缠住道:“佘老大,你也见着,我弟兄并未出手,全老二之死,都是误会。”佘金发双目一瞪,大声斥道:“老妖怪,谁信你的鬼话,我寨上三十多条人命,你怎么说。”正欲发力,奈何刀柄被他鞭身紧绕,不禁运气上来,震得刀身铮铮颤抖,大敌临前,东门剑不意辨解,他内力远在佘金发之上,此番拼斗,纵然胜得过他,必将有所耗损。只运气将他抵过,口中却道:“佘老二,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内力比斗,只会两败俱伤,我若失手杀了你……。”他本想说,若一时失手,我吴越三杰背负血洗销金寨的骂名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话到嘴边,却又咽下不语。
候黄二人看得目瞪口呆,高手比拼内力,若此番出手,轻则失了江湖道义,重则害了哥哥内力大损。眼见二人僵持不下,却不敢轻易出手。
无伤,若男卧身于悬山一侧,二人功力颇深,早知百损道人已至,且窥在暗处,若男暗自庆幸,还好我与哥哥沉下气来,才不曾被那老贼察觉,只待他现身,倒要看着这几个怪客和那老道两败俱伤之时,我与他趁机上前,杀了那贼道,便可报了哥哥大仇。
无伤只觉这些怪客虽貌生凶恶,实是未杀一人,比起那百损道人,却是心慈手软得多,眼下大敌将临,姑姑一走,中原武林已自大乱,眼下实不忍再见这些江湖豪客丢了性命。
二人正思间,蓦然闻得暗夜中传出一阵冷笑,无伤识得那笑声,暗叫不好,他俩与那四众只隔一道悬山,相距不过数丈,却见夜色一道阴寒掌劲横空袭向二人,不觉催气上行,灵鳌步疾出,宛若一道疾风,档在二人身侧,无伤有混元功护体,那道寒劲犹若击上一面气墙,只闻得砰砰荡响,激散开来。无伤左右手齐出,分别点在二人掌根内关穴上,两般兵器瞬时叮当坠落于地。
二人心下一惊,都只道自个被高手暗袭,性命不保,紧而运气,又觉毫发未损,四人暗自啧啧称奇,一时想不明白。
见若男手持双剑护在一侧,无伤道:“大家不要自相残杀了,百损道人躲在暗处,我亲眼所见,刚刚那位大哥正是中了他的玄冥神掌而死。”
四人惊得目瞪口呆,佘金发现出一脸惊异之色,只觉这少年貌似在哪见过,见这二人身法疾快,怵惕之下,却又想不起来。黄天荡亦生一脸茫然,只觉这二人好生面熟,手间紧握的一纸画影已然汗湿,随手展开细较,不禁而道:“混元童子”。武林早有传闻九阴真经,遗落江湖,孰人获悉,天下归心,又有混元现世,谁与争雄,传言,混元真经被一少年习得,江湖人称“混元童子”,若找到此人,无异于寻着混元真经。无伤只觉奇怪,不知他口中“混元童子”称的是谁,忽见一旁佘金发扑咚一下,陡然跪倒在地道:“销金寨佘金发,肯求混元少侠收我为徒,日后愿随少侠执鞭坠蹬,报答救命大恩。”
吴越三杰恍然明白,这“三朝婴啼”平日里杀人不眨眼,不想拜学混元真经倒也来得爽快。无伤始料不及,只觉这人使得好刀法,令人眼花缭乱。当即扶着他道:“佘大哥,快请起来,我自个也不会几招功夫,怎么能做您的师父。”佘金发叹道:“若少侠不答应,佘某人便长跪不起。”若男只觉这人拜师虽不假,暗中打的算盘便是哥哥的混元真经,说道:“你这人好生奇怪,哪有硬要拜师父的理……。”未及说完,见佘金发瞪大了双目,一脸惊悚,面如死灰,已然无了气息,猛地趴倒在地。身后隐现出两人,一个道士,一个俊颜汉子,来的正是张桢与那百损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