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答案是自己想听到了，那自己现在做着的事情就又是对的吗！

又过了一个小时，已经凌晨了，墨子染才如梦初醒，疲惫的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看到是程瑞凌，墨子染明显的怔了一下，他还以为……算了，都是自己的幻想。

泼出去的水又怎么收回来呢！

就算有心，也已经被这漫长的岁月拖得无力了吧。

程瑞凌捕捉到了墨子染眸底一瞬间的失望，并未言明。

“不打算谢谢你的救命恩人？”

墨子染看着程瑞凌，无力的笑了笑，就像是寒冬里陡然开放的一朵桃花，再灿烂，也抵不住漫天的飞雪，终是那么的不堪一击，那么的脆弱。

“我以为你第一句话会是你居然有心脏病。”

想到心脏病，想到跟自己一样，程瑞凌再也不忍直视他那双琉璃般的眸子，清澈却同样可以深不见底。

将脸转向另一边“不打算跟我说些什么，比如，你的父母。”

提到父母，才终于见到他的眼中有了些许的变化，

面对自己的病，面对自己，他都是那么坦然，而唯独提到父母，他却有了别样的情绪。

墨子染看着程瑞凌，暗讽的笑了一声“父母？你觉得我还有父母吗？”

难道他爸妈都去世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他们的，只是……”

“只是你没有见到他们，所以觉得很惊讶，什么样的父母才会在自己儿子命悬一线的时候，连个面都不露。那我告诉你，就是我这样的父母。”

程瑞凌看到墨子染眼中的恨意，意识到他的父母并非去世，反而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的病遗弃了他。

“15年前，我还在她的肚子里的时候，我也是家里人的至宝，所有人都备受期待着我的出生，可当我真的生下来，被医生确诊为先天性心脏病的时候，我又成了什么，成了全家人的烫手山芋，没有一个人敢碰我，没有一个人去照顾我一下。”

“可我只是一个刚刚出生一天的婴儿，我又做错了什么！是他们在怀孕的时候为了省钱，不去做产检，才会一直都不知道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为什么到头来这一切都要我来承担，我情愿他们当初直接杀了我，我也不想日后亲眼目睹亲生父母的无情！”

说到这里，墨子染突然感觉心脏又因为刚才情绪的激动，又有些不舒服，程瑞凌上前就要按下呼叫键，被墨子染制止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这点疼还要不了我的命。现在如果不把这个故事讲完，我想我这辈子都没有勇气再开口了。”

程瑞凌看着墨子染的样子，总有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可看着他确实好像渐渐平静下来了，到了这个时候，既然他想说，自己就当个听众就好。

能多按照自己的心愿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一件。

墨子染调整了一下头的方向，看着外面如墨般的浓黑，眼神却逐渐的柔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