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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意不投引娣抗颜 背水一搏密室划策(二)

张廷玉说完,无声舒缓了一口气,李卫在旁不禁暗自佩服:这个张廷玉不动声色缓缓入题,把引娣这件最令雍正吃心的“小事”化入一大堆国事中奏谏,确比那种好色误国的直谏容易接受得多,难怪三十年荣宠不衰,真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李卫一边思量,一边说道:“张廷玉前头说的那些,奴才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奴才自幼就在主子跟前侍候,又在下头作了这么多年的官,情弊也还知道些。官场这个揣摩二字,真是无药可医。你献四个穗的谷子,我就找得出二十四个穗的。那是光有个样儿稗谷!哄得主子高兴,不定就能升官,至不济也不会为这事儿罢了官,所以虚报亏空追索的事奴才也有过的。只不过哄弄朝廷的事奴才有过,密折子里头跟主子还得说实话。所以我心里觉得皇上的家事和国事还不全是一回事儿。听了衡臣老先生议论,奴才觉得原先是想左了。密折奏事连有的亲王都没这福分,可见是皇上为国家之事广大耳目所特设的,与明折是一反一正的一回事。比如八爷,那年我把他门前的照壁都偷卖了,也没为这个和主子犯生分。但国家大政,八爷从在下头使绊子点邪火踢倒油瓶儿不扶,遇事总盼着朝廷处置坏了譬如一家子出这个子弟,也真得提防着点。可他们又是皇上的骨肉,葫芦提办了,又容易招惹小人嚼舌头。唉,说起来也真是个难。奴才识字儿少,就看那戏上,都说是女人祸国,其实哪一朝哪一代都是男人当家,朝廷不听她的,她扳着手替皇帝写圣旨么?就算乔引娣的事是真的吧,一者是十四爷,我看犯不着为个丫头和皇上别扭。皇上也未必真的就爱她!审诺敏一案我的主审,天天见乔引娣,塌肩膀儿水蛇腰,四寸长个大脚片子,有什么看头?”他心里清明,口里却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明知自己“不识字”皇帝有担待,故意说得语无伦次,一句也不直说,却句句含着劝雍正顾及大局放掉乔引娣。说得允祥和张廷玉都是一笑,又忙敛住。

“你们绕弯弯儿,说的什么朕一清二楚。”雍正想到见引娣的情形,心里一阵疼楚,不易觉察地蹙了一下额头,说道,“允禵咆哮先帝灵堂,不遵太后教令,不守法不敬上,他是有罪之人,可他又是朕的兄弟。依着官说,为他更换身边侍候人是规矩依着私说,朕也不愿他过分伤情。即这么说,朕体贴你们这片心。允祥可写信告诉他,在那里守陵也使得,回京作事也可,三年之内自省改过,还是朕的好兄弟,万事都可商量。他要是一味往什么党里钻,也就不可救药了。”说罢便站起身,李卫等人也忙起身,因外头雪大,李卫检着烧红了的炭给雍正装了手炉,几个人簇拥着雍正冒雪直送到清梵寺山门外,看着他登舆而去才返回来,恰听寺中晓钟撞响已是子夜时分了。

就在雍正与允祥等人在清梵寺议论国事的同时,座落在朝阳门外的廉亲王府,允禩和允禟兄弟二人也在西花厅围炉夜谈,在座的还有刑部尚书阿尔松阿、礼部尚书葛达浑、贝子苏奴,还有侍卫鄂伦岱和勒什亨。

西花厅座落在廉亲王府花园西海子洲东岸,一半在岸上,一半压在水上,靠水三面,卧地到顶都是双层大玻璃镶嵌,坐在花厅里海子对面的压水台榭举目可见。夏天不用出门,隔窗可以垂钓,冬天坐在室内可以观雪景。为了赏雪方便,连花厅的柱子都是空心焊的铜板,地下周匝火龙通着熏笼,熏笼又通着“柱子”。点起火来,连花厅房顶的雪都要融掉,允禩又要暖和又爱赏雪,就在花厅顶加苫了半尺厚的黄笔草,草上又加瓦。因此,看似平常的一座花厅,足用了四万两银子,不但王府,就是加上宫室御苑,这也是头一份。此刻,几个人已是酒饭之余,坐在这风雪中的“玻璃房”中,遥看着对面水榭子上戏子们走步子练台功,灯映之下冻得镜面一样的海子上霰雪如雾随风回旋流溜,真是别有一番情致。

“别的话都是多余的了。”允禩靠在东边大理石座屏旁的鹿皮安乐椅上,目光炯炯望着外头纷纷飞扬的大雪,打破了岑寂,“如今真到了图穷匕首现的时候儿了!鱼肉眼见要上刀俎,就为逃命,也须得跳、跳了。”他今年四十六岁,但看上去十分年轻,圆脸上一对弯月眉,蝌蚪一样的眼睛,眼角微微下吊,冠玉一样白的面庞上没有一丝皱纹,举手投足间都显得温文尔雅,说话声音洪亮却不带半点咄咄逼人之气,显得温存又不失帝室贵胄的尊贵威严。“八贤王”这个名声举朝皆知,他的这副相貌也为他增色不少。他缓缓说着这样激切的语言,却仍显得十分平和稳重。

允禟就坐在他的左侧,手里拿着一块汉玉扇坠,不厌其烦地把玩着。他比允禩小两岁,看上去要老得多,黑瘦峭峻,阴沉沉的,语气也有点瘆人:“八哥说的一点不假,老四雍正是个眦睚必报的刻薄人,确是要新账老账一处算了。内廷唐桂儿传过来信儿,听允祥说开春就送我去岳钟麒大营,所以时间也紧。八旗旗主进京一定要赶在正月十五前。这个时候刚过元旦,人都懈了,葛达浑管着礼部,又是文华殿大学士,把王爷们都请到那里议事,然后请皇上接见,题目一摆,文章就作出来了。”他的情绪忽然变得有点亢奋,站起身子踱了几步,一手抠着大玻璃框帮子,盯着团团摇摇飘落的雪,说道:“我们错过了多少机会?圣祖殡天,我们兄弟要有一个人在畅春园外头主持大事,允祥能轻易到丰台大营杀人夺兵权?允祥去哭灵,我们趁机大闹一场,隆科多他敢宣读那份假遗诏?允禵如果不奉诏进京,就在西宁按兵不动带兵办事,凭八哥一呼万应的人望,雍正能控制得北京的政局?隆科多已经拉到手的人,假如那次带兵闯畅春园再早一天,雍正就只好当流亡皇帝。我不是指责什么人,这些事我也有责任。我如果公然杀掉刘黑林那个浪荡钦差,年羹尧是已经萌了反心的,他就敢在青海自立为王!我的意思是说,上天给我们多少机会都错过了,按理说已该厌弃了我们了。可它还在给!但我们还敢再次失之交臂么?”允禩听他历数往日失败,又是悔恨又是激动,浑身血脉贲张,脸涨得潮红,目中熠然闪着光,说道:“以前的,以后的,责任都是你八哥。总想平平稳稳地不弄乱了朝局再者我们也缺一个敢真搅真闹的孙大圣。一个敢为天下先的猛士。我仔细思量过,只要搅乱了,雍正他收拾不了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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