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林子搜了大半日,眼看着要天黑,又拿了火把,仍是一无所获。
“老太太,要不报官吧?”
天明时分,福伯带着人回来休整,一夜无眠,大伙都累得虚脱,回到屋子倒地便睡。
“不行,报官后事情闹大,对俞家的生意有害。”
俞老太太虽说把家业交给俞云深管理,可自家的情况她还是实时留意。
大儿子走后,二儿子败家的本性更是毕露无比,流连酒楼、赌场,花钱如流水。
她惯了半辈子,现今大骂也是不顶用。
二媳妇说话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仅管不住二儿子,还偷偷地替他瞒着,生怕惹恼夫君被休弃。
俞家已是不胜往日,外头看着风光不已,可只有掌家的知道已经日渐中空,要不是俞云深接管这几年赚了不少银钱,早已经到了变卖田地店铺度日的地步。
眼下刚接了几个大单子,要是这节骨眼上传出当家人下落不明,客家退单子不算,还有违约金,又是一笔赔款。到时,怕是变卖家底也难以弥补中空。
“老祖宗,求您救救云深,还是报官吧!”
在门外等消息的长媳文氏听了这话,误以为婆母要丢弃她的儿子不管,急得跪在地上哭喊。
一旁的俞灵君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失仪失态,十岁出头的年纪也经不住吓,随着她母亲跪在地板,也哭闹着,“祖母,孙女也求求您救救大哥。”
当初仅因余云深出生的当晚,他们接到家信道公爹路遇水匪失踪,后来生死不明,几十年了无音信。
俞老太太伤心过度卧病床榻,刚进门不久的张氏借言找来一位庙里的道士来家里做法驱邪。
那道十瞧见俞云深左眼的红色五星印记,扬言这是命中带凶煞之人,上克老下食小。
俞云深的父亲俞泰承听到这话,气得当场把那道士轰出大门。
而张氏听后当晚便喊腹痛难忍,天未亮就落了一个快满五月的男胎。
俞老太太醒后,听闻身边婢女的传言,又差自己的陪嫁丫头秋岚去寺里问卦,长子不肯把儿子送到寺里,她便接佛家慈悲去除煞气。
后来,家宅越发不宁,又找了几个道士,皆是相同的言语。
她伤心气急,同时痛失丈夫和孙儿,看长子不肯送儿子走,就拿命威胁,要么送走儿子,要么休妻。
俞泰承是个至孝之人,最后为了保存妻子,稳住母亲,不得不忍痛把未满月的儿子送到别院由乳母看顾。
自此俞云深像是一枚被丢弃的棋子,除了除夕团圆,不得踏入俞家大院一步,而这边的人也不准踏入别院一步。
年岁蹉跎,前尘往事,勿论是非对错,俞家后来也算顺利遂意的,大小平安。
俞老太太心的芥蒂也渐渐地放下,后来又有长子俞泰承私底下的临终遗言,求她勿忘了别院的长孙。
如此这般,她总算是逐渐不经意的关心起长孙。
现在,长孙失踪,她作为当家主母,家里的半个顶梁柱子。纵使心里是万般的着急,她也要镇定自若,稳住局面,冷静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