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迎亲前,文氏吩咐人以粟米三升填了石臼,以一张席子盖住井口,以枲麻三斤塞上窗户,以箭三支放在新房门口。
今日,接到新娘子,月影上车后,云深先是骑马围着车绕三圈。当月影跨了马鞍,不是直接拜堂,而是被媒人领到正院,先拜了灶台,以示将来成为操持家务的好手。
而在她拜灶台时,老太太,文氏领着灵君,还有晋阳他们,从便门出去,然后再从正门入,为的是踩新娘子的脚印,以沾喜运。
接着,月影被领到了堂上,随着司仪的喊声,夫妻对拜时,她先拜了一拜。等她行完礼,云深再回礼。
拜了堂,便是开宴席的时刻,云深是新郎,需要酒席上答谢宾客,接受宾客的祝贺。而月影则被早早地领回了新房,疏桐在一旁陪着她。
“新娘子,等会一定要新郎说了诗,你才能把扇子取下来。”陪嫁娘再次叮嘱。
“万一说不出来,这扇子,我是要一直挡住脸了?”月影问。
“怎么会呢,俞大公子出了名的才人。”陪嫁娘回道。
正当她们说话时,云深进来了,俞家的丫头给他做福,又说了一通祝福的话。疏桐到一旁准备合卺酒,眼神一直不离开月影的位置。
云深想了想,做了一首却扇诗。月影也听不出是什么韵味,只觉得手酸了,就把扇子拿开了。
她抬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云深一直盯着自己,“你盯着我干嘛?”
“觉得你今日和平常不一样。”云深楞一会,回道。
月影以前不爱打扮,衣服的颜色搭配也随意,头发更是随意挽起来便完事,完全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画着精致的妆容,头饰和衣裳还要搭配一番。
如今,忽然看到她精心打扮后的模样,不能怪云深一时之间觉得很是新鲜。
“姑娘,姑爷,该喝合卺酒了。”疏桐把用一瓠分为二瓢的酒端到他们的面前。
月影和云深各执一片,云深喝完,倒过来放下,取阴阳和顺之意。等到这礼节完了,其他人便退了出去。
这会,屋子就剩下两人了。
虽说,他们事前有了契约,云深不做她不愿意的事情。可说起来,和坐起来是完全不一样的。
今日所行的礼数,都是正儿八经的三媒六聘之后,正门进入的新娘,这可不是儿戏。月影看着这满屋子的装饰,是林氏请一位邻居资深的嫂嫂来此铺房,每一处的嫁妆都是从聘礼那里精心挑选,或是购买的。
林氏担心她嫁进来,会因为门第而受委屈,没置办一样嫁妆,都是从礼金还有私房钱那里挪用,添了上好的家什。
看到这些,她也参与挑选的东西,在陌生的环境里,也感到一些熟悉。
“忙了一天,我又累又饿的,可以先休息了吗?”月影说完,坐到梳妆台前。
云深跟在她的身后,拿着一把系着红色彩带的剪刀。
“你要干嘛?”月影拆了头发,从铜镜里看到他手握一把锋利的新剪刀。
云深不顾她的惊讶,而是一步一步地走进她,月影看他上前一步,她便后退一两步,直到推到了桌边,她再也无路可逃。
“你别乱来啊,我们可是签了契约的。”月影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