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福伯看她那么勤奋地长房呆了一天,当即给她做了一个规划。
计划是先了解俞家内宅近十年的账目,后是分块学会看其他的账目。一个月内学会看账和记账。
由于这看账和记账的方式,与她所学的大不相同,学起来,还相当吃力,尤其是一些古文字,看不懂,像半个文盲。
所以,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很不错,她除了用自己的方式记账,只能把白天看不完的账本,搬到房里,挑灯夜战。
“娘子,夜深了,该歇息了。”云深有些无奈地再次劝说,被灯火通明扰得他也说不着。
自从睡了地板,他一直睡不好。
“你睡你的,别管我。”月影在翻看账本,不断地学习算盘。
无奈,娘子是自选的,不是买东西免费赠送的,他只好躺在地板,借着灯光,打量着她在床上认真翻阅的模样。
后来,为了方便,云深特意让石头按照她的身型,量身定做了一套书桌,放到她的梳妆台旁,让她方便在房里看账。
也因这样,月影和云深便开始有话题。每当她遇到不懂的,云深都会细心给她讲解。有时,两人讨论地起劲,到了下半夜也不自知,累了就直接歪在床上睡着了。
“少夫人,你怎么突然爱看账了?”疏桐忍不住问。
自从进账房以后,除了睡觉时间,月影都捧着账本,偶尔口中还念念有词。这不像她以前爱玩爱闹的风格。
“你不知道,我进账房快两个月了,那帮人不是时不时说风凉话,就是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偏要给他们看一看,到底什么女子无才便是无德的。”月影恳切地回道。
她吃亏在荒废了几年的会计专业,而且那会学的那一套,又不怎么用得上。只好在脑子里挖出多年学习经验来苦战。
话说,她忽然来到此地几年,唯一没被同化的便是“九九乘法表”,其他的自从当了采茶女后,几乎忘得一干二净。
“再努力,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啊。”疏桐心疼地说。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她说完,又打了几个哈欠,“对了,你明日到街上再给我买一些纸张回来。”
“我前日不是买了一大扎回来么?我给你拿去。”
疏桐转身到书柜找,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一张。
回头一看,看到那个纸篓里堆满了废纸。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笑一笑,走过去给月影收拾案桌的那堆废纸。
月影算账的方式不一样,拿笔在纸上画着,一张纸不够话两下
因而,疏桐现在的任务变成了随时给她买纸张回来。
然而,这一张纸在那会算是珍贵的,她好几次说月影怎么变成了败家娘子了。又一次,被云深听到了,他转头就吩咐石头挑了一担子回来,还说保准够用半年。
现实是,不到半个月,那堆纸就没了。
幸好是俞家,否则普通人家按这速度,为了买纸,饭也吃不上了。
在第三个月的时候,月影乐呵呵地提前从账房回来。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疏桐给她整理房间,看到她终于笑了。
“我赢了。”月影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
“赢?”疏桐好奇。
“今天,我们账房进行心算比赛,我赢了账房的小陆。”月影高兴极了,说话都大声一些。
小陆是账房最有能力的学徒,也是福伯想要培养的接班人,他不仅做事勤恳,而且能够公私分明,对主人家忠诚。
他原先是一位穷人家的孩子,是福伯的远方亲戚,一场饥荒要了家人的性命,只剩下他和病弱的老母亲,吃了上顿没下顿地熬着。
那年,福伯清明回家上坟,看他可怜,人又聪明诚恳,就带了回来。
月影的出现,他感到危机,故意给她一些难题。
于是,月影便和他打赌,谁赢就听谁的。
现在,她也不算白费了那堆纸张,不会用算盘,就苦心专研心算,最后总算险胜了小陆。比他快一点得出三道算术题的答案。
这一场打赌,也让小陆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