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阿桃在小刀怀里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时,看到小刀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脑袋正往下一顿一顿地打着瞌睡。
阿桃轻轻地把小刀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了,她正欲起身,却把小刀惊醒了。
小刀睁开了眼睛,只是大脑暂时还没上线,他有些搞不清楚目前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你是一夜没睡吗?”阿桃开口问道。
小刀揉了揉发黑的眼圈,愣了一会,才点了点头:“你这般抱着我,我怎么睡啊?”
阿桃这才急忙起了身。
小刀的手臂被阿桃压了半宿,此刻已经麻得没有半点知觉了,他稍微活动了一会,便问道:“阿桃,你这是怎么了,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你为什么这么怕打雷啊?”
阿桃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迟疑了一会儿,答道:“你回去再睡会吧,我没事。等饭做好了,我再叫你。”小刀看她不愿意说,也就不再过问了。
只是这个夏季似乎跟小刀过不去一般,每隔个三五天,夜里便会有一场雷雨。每到雷声响起的时候,小刀便会急忙起身,冲到阿桃的房间。
阿桃每到这个时候似乎也特别需要小刀,若是小刀不出现,她便会像只受伤的小白兔一样蜷缩在墙角,一旦看到小刀的身影,她才会从惊恐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他们二人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每当到了这样的雨夜,小刀便坐在床头抱着阿桃,身子靠着墙壁。阿桃则把头埋进他的怀抱里,两只手搂着小刀的腰,她的身子整个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整个夜晚,两人几乎是相对无言,因为不管小刀说什么,阿桃都不会回他。所以小刀就像是一个靠枕一样,一动不动的坐着。一直到阿桃睡着,小刀才能抽出一只胳膊撑着下巴小憩一会。
待到天亮时,阿桃便又恢复如初了,对待小刀却又变回了不冷不热的态度,仿佛昨夜的种种都是一场梦一般。
这一度让小刀觉得阿桃身体里住着两个人,白日里是一个,到了夜晚又换成了另一个。
时间长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小刀的陪伴,阿桃的症状似乎有了不少好转,她惊恐的程度也越来越轻微了。
刚开始的时候,阿桃即使在小刀的怀里也是止不住的颤抖,有时还会低声抽泣,脑袋就埋进小刀怀里,一眼都不敢往外看。到后来,她的情绪就稳定多了,小刀很少再看到她哭泣了,甚至她很快就能在小刀怀里睡着。
时候长了,小刀的心里难免起了一些波澜。
尤其是在阿桃温热的身子隔着薄薄的一层纱衣紧紧地贴着他时,虽说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乘人之危,但是他内心之中还是泛起了一丝丝的甜蜜。
他就像哄一个小女孩入睡一般,轻轻地拍打着阿桃的后背,偶尔还会唱一唱他阿娘幼时给他唱过的儿歌:
“杨柳儿活,抽陀螺杨柳儿青,放空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