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锐驰惊惶地大叫一声,冲过去抱住母亲,哽咽着一声连一声喊她,摇动着她瘦如纸片的身体。
她却没能睁眼看她的儿子一下。
那时父亲已再婚,因工作忙碌当晚不在,只有继母方可珊在家。
陌生男人求方可珊帮他,方可珊只是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纹丝不动。
最后男人带着哭腔,跪在地上求她,方可珊还是不为所动,一脸傲慢地喝令管家将他们驱走。
当时方可珊一脸嫌弃状,伸着指头勒令管家驱赶母亲时咄咄逼人的模样。至今还像刀子一样扎在他脑中。
一想到那一幕,胸口就会隐隐地疼。
知道求方可珊无果,寒锐驰发疯似的反复拨打父亲电话,却始终未打通。
就在那一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的生命,在眼前缓缓流逝。
他想去抓住,却什么也抓不到,直到母亲生命凋零。
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呆呆望着那陌生男人,拖着灌铅一样的步子,转身将母亲带走。
屋外雷声轰隆作响,暴雨像瀑布倾泻而下。
男人颓然的身影,逐渐隐没在漆黑的雨夜里。
寒锐驰突然很不甘心,拔腿狂追出去,可是男人已消失。
天地之间,只有帘帘雨幕下,茫茫然的一片夜,暗无边际。
他不肯进屋,任凭冰凉豆大的雨点,砸到脸上,砸进心里。
第一次,他知道什么叫生离死别,什么叫撕心裂肺,什么叫无能为力。
他的心,就如这滚滚雷声一样,在嘶吼,在狂怒。
妈妈他在心底疯狂喊着、吼着,面色却如死灰一样沉寂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