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一阵忙乱,隐约能听见导演在喊:“该谁出场了?下面是谁的台词?”有人回答是东方朔。导演问他人呢?回答说前面被编剧写到东汉去了,由神仙变成了一个奴仆,现在正满脸戚容的行走在祭祖的队伍里没法出声。
“快、快,赶紧上个人顶一下,不然要出事故了。”导演狂吼。
“我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女演员越众而出,穿着一身某个美少女splay的戏服跳到前台,拿起话筒斩钉截铁的回答:“是。”
“怎么搞的?”导演一头雾水,“这台词也不对呀。”
听到画外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我顿时觉得今后还是近女色要好一些,两害相权取其轻嘛。陈寿说我“狎之”倒也没什么大错,只不过是我不习惯高高在上的天子作风还不得不在人前展示威严,唯有那个尚残存一部分民主自由人权观念的东方朔算是我的半个知音,所以我对他不怎么摆架子,放在封建思想严重的陈寿眼里,就变成了“狎之”。
拜托,我就算要狎也不会狎这么一个猥琐老头吧?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性取向乃至饥渴程度,但不应该怀疑我的眼光。我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深深的侮辱,果然“紫阳书法不饶人”。也不知道那个陈寿现在出生了没有,有机会一定要当面和他好好的解释一下伟大友谊和猥琐“狎之”之间的巨大区别。
遥祭列祖列宗,自然是由我这个冒牌的嫡系后裔当主角,我捧着东方朔的译文结结巴巴的念着……没办法,实在是太拗口了,并且东方朔这家伙可能是因为活得太久,见识过太多字体,他的字杂学而旁收,一笔简体字大半都似是而非。不过我有我的办法,一旦读不通了就假装呜咽两声,然后理顺了继续读,当然东方朔在身后也会小声提醒。见皇帝如此感动,下面的臣工也纷纷效仿,一个个以袖拭泪,个别脸皮特别厚的甚至失声恸哭了起来。等我读完之后,发现所有人都在哭,我也只能跟着一起哭。曹操位极人臣,离我最近,哭声也最响亮,但响则响矣,却有失逼真。趁着大家都没注意,我偷偷对他说:“丞相,您的这个哭……还得练呀。”
“怎么练?”谦虚好学的曹操马上止住哭声,换上泳裤,准备在知识的海洋里面遨游。
“朕也不擅长,朕这是在真哭,不过你看看他。”我指了指看上去挥泪如雨如丧考妣的刘备,但觉得看上去也还是显得有些虚伪。“呃……虽然他现在哭得也不太到位,但他的潜力是很大的,有空和人家学学。”
“和我学呀,我可是专业的。”
画外音怎么突然出来了?我没问什么问题呀?正当我一头雾水的时候,画外音又响了起来。“首先请允许我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叫唐悠悠,是名专业的演员,以后画外音这部分就由我来负责。虽然导演还没有同意,编剧也没给我台词,我本人也没有任何片酬……但我相信我的专业素养是不会让您失望的。”
都说古代人到了现代会晕车,没想到现代人到了古代也会晕车。来的时候还好,大早上的空气凉爽清新,回去时就有些热了,主要是计划外的那场哭戏将整个祭祖的过程延长了一个半时辰。其实现在气温也不是很高,但我这身装备实在太厚重了。而车外那长长的队伍中间,有些人还沉浸在方才的哭戏中无法自拔,时不时的能听见一两声抽噎,还有不断的擤鼻涕的声音把我搞得不胜其烦。本来以为出来踏青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没想到远没有宅在宫里舒服,一点都没找到小时候过六一儿童节的感觉。那时俺刘能班上也是有好多年轻漂亮的女同学的,还都很幼齿……哪像这次春游,身边跟着的都是些食古不化的老头子。
皇帝嘛,就应该宅,不宅的皇帝太劳民伤财。这次出行让我坚定了做一个好皇帝的信念,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宫。
“陛下圣明。”
怎么还有个女臣?!我反应了半天才想到那是画外音中唐悠悠的声音。“以后不叫你不许出来,否则我马上让导演把你杀青。”
“是……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