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来给哥儿送喜帖来了。”薛宝钗言道。
“喜帖的话,差个下人送到府中就行了,哪里还要劳烦你亲自送到这里来?”贾珍笑道。
“哥儿这话说的,小姐不亲自来送,哪里见得着哥儿呢。”莺儿说道。
“莺儿!”薛宝钗脸上一红,瞪了一眼莺儿道。
莺儿赶忙闭上了嘴。
贾珍讪讪一笑,说道:“蟠儿结婚,这喜酒我一定要去喝的。”
“还没有谢谢珍哥儿帮兄长安排差事呢。”薛宝钗说着,朝着贾珍又是一礼。
贾珍赶忙上去搀扶着薛宝钗道:“妹妹何必这般客气。”
莺儿见两人这样,早就识趣的跑开了。
薛宝钗见贾珍将自己揽在怀里,抓住自己双手不放手,将那身子倚在贾珍的胸膛上,仰着头望了贾珍一眼道:“其实我此次来,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珍哥儿帮忙拿个主意。”
“什么事情,你说。”贾珍说道。
“夏家想要薛家拿出京杭大运河的股份作为聘礼,我劝不了哥哥还有母亲,珍哥儿有没有什么办法?”薛宝钗问道。
贾珍闻言,眉头一皱,说道:“这个夏金桂,倒是个眼睛毒辣的,不过薛家也就这样东西能够吸引的了她了,也不亏,横竖有我呢。”
“有珍哥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薛宝钗依偎在贾珍的怀里,感觉都从未有过的温暖。
这日,尤氏来到东府,陪着王夫人说了会话,顺便拐到了怡红院,探望袭人。
袭人近日身子不大好,没事的时候,喜欢躺在床上,见尤氏来了,赶忙要起身说话,却被尤氏给按住了道:“你身子还病着,且莫要起来。”
袭人命人给尤氏上了茶,这才笑问道:“大娘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尤氏笑道:“原本早该过来看看的,只是前些日子老国公刚去世,老爷伤心的厉害,所以一直没有抽开身子,刚才去看了看婶婶,身子是大不如从前了,在我面前夸赞说,多亏了有你在一旁照顾,所以我就顺道过来看看你。”
“倒是劳烦大娘子挂念了。”袭人连连感谢道。
“你进贾家说起来也有十几年了吧,以前我记得是在老太太屋子里面,后来宝玉搬出来,你是个心细的,就把你指派给了宝玉。”尤氏言道。
“是的,陪了老太太六七年,又在宝玉屋里五六年。”袭人言道。
“也算是个长情的,现如今这西府里面,也就你一个到了年岁还没有出去的丫鬟了,今后有什么打算没?”尤氏问道。
“还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捱日子罢了。”袭人叹气道。
“我从婶婶的言语里,能听出来,她是很中意你的,宝玉若在,收入房中,当个姨娘还是有资格的,只是现如今宝玉同宝钗和离了,我私下又听婶婶说,老爷在姑苏渡口那里,见到过宝玉,说是跟着一位坡脚老道修行去了,想必是不会回来了,你就不想着给自己找个退路?还真想老死在这侯府之中呀?”尤氏说道。
袭人闻言,一把抓住了尤氏的袖子,着急道:“大娘子这话当真?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夫人提起过?”
“夫人也是这几日刚得了老爷的书信,见你病着,所以没有同你言说。”尤氏说道。
袭人听了,突然变得脸色晦暗,差点跌倒在床上。
尤氏见了,关心道:“你若是想要出去,贾府自然会送你一笔安家费。”
“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又能够去哪里呢?”袭人问道。
“你若信得过我,我倒是能够帮你找一户好人家。”尤氏言道。
袭人想了半天,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双手抓住尤氏的手道:“大娘子若能给袭人找个安稳的去处,袭人必定日日烧香拜佛,为大娘子祈福。”
尤氏笑道:“哪里的话,这些都是举手之劳,那你好好歇息,若我找了好人家,就让丫鬟珍珠来通知你,好在让你看过了,点头了,贾家才放手呢。”
“如此多谢大娘子了。”袭人感激涕零道。
尤氏见事情就这样谈妥了,回到了东府,立刻让珍珠给薛蟠送信。
那薛蟠正在家中准备婚礼的事宜,收到尤氏的口信,颇有些为难,毕竟王府戒备森严,若不是蒋玉菡自己亲自出来,想要见他,或者传个口信什么的,都是十分困难。
于是只好将此事放下,等到自己大婚那天,想必就能见到他,到时候再告诉他也不迟。
贾珍听薛宝钗说,夏家竟然对京杭大运河的股份起了兴趣,不免起了疑心,命人去查夏金桂的底细,无意间发现,京中竟然重开了桂花局,平民还有商户装饰桂花也渐渐的流行了起来,这才发觉了其中的不对。
这才忽然察觉到,说不定夏金桂早就已经觉醒了。贾珍由于丧父之痛,一时竟然疏忽了这一点。
“夏金桂可能已经觉醒了,若不然必不会这么做?”贾珍言道。
薛蟠闻听此言,吓了一跳道:“怎么会?”
“先皇因着夏贵妃的原因,酷爱桂花,特意在内务府下辖的专管皇家花卉园林的奉宸苑下,设立桂花局,一时间喜爱桂花之风,风靡全国。当年金陵夏家,那是何等的显赫,几乎包圆了整个皇宫所有的花卉盆景,甚至皇城内外所有的桂花局都是夏家的。只是先皇病逝以后,桂花局这才渐渐的没落,后来元妃执掌了后宫,桂花局这才彻底的被裁撤了。”贾珍言道。
“说起了那个夏守忠,当年也算是夏贵妃一手提拔上来的,这样想的,一切都说得通了。”贾珍接着说道。
“没想到这个婆娘,虽然外表脾气暴躁,没想到筹划的这么深远。”薛蟠吃惊道。
“越爱惜自己的人,越会为了自己,无所不用其极。”贾珍言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她平白得了京杭大运河附带的气运吧,若真这样得不偿失,我还不如留在手里给我家妹子呢。”薛蟠说道。
“依我看,婚你们仍然照样结,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至于那个桂花局什么的,我再想想办法。”贾珍言道。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薛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