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莹道:“闭嘴吧,你既是真心拜我为师,又何来这些不真心言语?以后叫我‘师父’便好,任何事扯上‘尊卑’二字,便无真心。若论资质,我教下高于你的又岂少了,我看中你的,乃在‘志气’二字,没志气的男子,算不得男子,更当不得我的徒弟!”
木从心闻言,当即束手而立,神色肃穆,答道:“是,徒儿谨记。”
易莹见他如此,格格儿一笑,道:“你在我面前不许放肆,可也不必这般装模作样,有没有志气,本也不在站得直不直,答得响不响上。我现下要的,是传我衣钵,继我绝艺的弟子,可不是唯唯诺诺的奴才。”
一番话说得木从心严肃不得,嬉笑不得,激昂不得,畏缩不得,这滋味儿可别提多难受了。暗暗推想,脑海中浮出云思傲,玉面罗刹的影子,这些女子个个难伺候的紧,动不动便要杀人,那个“钟师伯”,自己虽没领教过她的手段,可显而易见,绝非易与之辈,自己师尊不过是脾气古怪,爱打人耳光罢了,比起她们,可是好了不少。如此自我欺骗了一番,面色渐渐霁和。
易莹道:“为师好奇得很,我的白鹿,寻常高手都追它不上,你却能够,你眼力耳力敏于常人数倍,连我也及不上不上,内功修为却很是一般,这是为何?”
木从心于是将自己如何入鬼市吞食了蛊丸,到自己如何偶然闯入延祥寺,致有今日之事,一一告知了易莹,自己在铁掌门受陷之事,却未告知。易莹听他曾到过鬼市,当真是无巧不成书,便即问道:“听说鬼市上有一部叫做《逍遥御风》的书现世,这部书是真是假,你可曾见过么?”
木从心答道:“此书一现即被人拍走,我当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也分不出什么真假。不过,操纵鬼市的幕后势力颇有来头,有他们作保,这部书应当假不了。再者,弟子闻言,《逍遥御风》深奥莫测,除了逍遥派祖师爷,历代掌门终其一生,也无人能将之练至三层以上,如此一来,是真是假,除非逍遥派门人,其余人等难以分辨。”
易莹道:“不错,你既拜我为师,我现下便将本门的事跟你说了罢。本门称作逍遥派,传至北宋时,同门相残,后来有一个和尚,唤作虚竹子,阴差阳错之下尽得本门真传,但天资所关,此人非但未将本门发扬光大,而且未有传人留下,险致本门于绝地!真是秃驴多蠢货!”言及此处,易莹言辞激烈,显是愤恨不已,她稍稍平复了一下,道:“幸得天不灭我逍遥,有位女子为求容颜永驻,便起意去寻本派的《不老长春功》,这女子当时是本派外孙辈,与本派颇有渊源,后虽未求得这《不老长春功》,却无心插柳,搜罗到了不少本门其他神功。这女子空有秘籍,却无内功根基,无法练这些功夫,她年齿渐老,百无聊赖之际,竟将这些秘籍统统读了几遍,最后将慕容家的武学与本门武学融会贯通,传给了慕容家的后人。当虚竹子亡故,世上逍遥派传人就只剩慕容氏的后人了,因此,我可说是逍遥派门人,也可说是慕容门下。说来也巧,每当河清海晏之时,慕容氏便只将武学传与慕容家,到了乱世,这才收外人为徒。满清鞑子侵我汉家河山,这便又到了战乱之际,为师便是第二代外姓弟子。”
木从心听完易莹的话,问道:“师父可是师承慕容仰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