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的方针是广泛撒网,重点捕捞,来者不拒,择优录取。
她就不信最后找不着个女婿!
这一阵毛线忙着相亲,老王私下里跟她商量给毛线看套房子。
毛瑾说:“用不着,咱们家这个条件,还能找个买不起房的呀。”
老王就说她见识短,“这房子搁在那儿,又不会长毛,以后有个什么事,孩子也好有个落脚点。”
毛瑾开玩笑说:“你是不是嫌我们娘俩碍眼了?你看上了谁?酒楼的张经理还是公司的小李?说句话啊,我毛瑾给你腾地方!”
老王气得瞪了她一眼,“你怎么瞎说呢?我啥人你不知道吗?要能被撩跑早跑了,还能等到现在?”
毛瑾白了他一眼,看来还是动过心思啊。
良心上过不去?
因为我给你养了儿子?
老王索性不理她了,鼻子上挂着一幅老花镜,把身子往床那边挪了挪。
毛瑾哼了一声,把被子甩过去大半边,背对着老王不理他了。
她心里其实明白老王口中那个万一,可是说不上为什么,她这心里就是有些别捏。
老王也不争辩,伸手接过被子稳稳地盖上肥硕的身体。
临睡前,不忘冲了一碗五谷粉喝。
那是毛线给他买的,早上是各种蔬菜根磨的粉,说能降血压、控糖,这晚上是五谷粉,说是安神的。
虽说这玩意儿进嘴就不是个味儿,总是有些古怪,不过想着是人家闺女的一片心意,老王也就硬着头皮喝了。
这后闺女待他确实比他那亲儿子还好,可是就是因为太好、太客气了,父女俩反而显得生分了。
好跟亲昵是两回事。
有时候,老王觉得,要毛线是他的亲闺女该有多好。
过几年,他也请个职业经理人,天天就啥事不干,守着家里,看着这一儿一女,再看着他们生儿育女,多好!
可是,这娘俩的脾气,一个比一个拧,他怎么说也是那个不亲的。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原则,就是再不高兴,再闹别扭,两口子也不能分床睡。
想当初,他和他那前妻,可不就是闹了场小别扭,分着分着,就把老婆分到别人床上去了吗?
事情败露之后,前妻蓝娥哭得涕泪横流,说什么他总是把她一人丢在家里,冷落了她,她这才钻了别人的被窝,说来说去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那时候,他老王还是小王,还没有隔壁老王这个梗。老王没有挖过别人的墙角,却扎扎实实被隔壁的人挖走了自家的媳妇。
具体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他都没有抬头看,他打开了门,看到了地上那双不属于自己的男士皮靴,听着卧室里传来的声音,抱起还在地上爬的儿子转身就走了。
他也从此长了教训,不管毛瑾怎么闹,总之,不能分床睡,就是哭也得躺一张床上哭。
毛瑾没有听过老王离异的真实版本,老王只跟她说,前妻玩心太大,不顾孩子。
毛瑾认识老王的时候,他那还不到两岁的儿子就被放在工地上,孩子才会走路不久,对哪儿都好奇,那工地上到处都是钢筋砖头,多吓人啊。
毛瑾心善,就把那孩子带着了身边,没成想,捎带着钓来了孩子他爸。
王鑫远这孩子对毛瑾要说也是不错的,尤其是叛逆期那几年,常跟老王顶嘴,父子俩一见面就掐。
但是,只要毛瑾一张嘴,这孩子就乖乖的,老实极了。
在这一点上,老王是有些得意的。
不过他们俩都有各自的遗憾,毛瑾觉得女儿毛线不如继子王鑫远听话,老王觉得儿子王鑫远不如继女毛线懂事。
尽管这样,他们还是感到欣慰,毕竟像他们这样的重组家庭,父女、母子、姐弟能相处得这般和睦,也算是奇迹了。
老王对元圆是不太满意的,觉得那姑娘心机有些重,他那儿子不是人家对手。
毛瑾开导他,这儿女自有儿女福,他们这一辈的孩子呀,是娇惯坏了,这好赖总是给你带回了个女朋友,要是跟毛线一样找不着对象咋办?
或者说万一,王鑫远给你带回来的是个男朋友咋办?
老王听毛瑾这么一说,倒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眼前的结果,那就是最好的,再看着准儿媳妇,也就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