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自己为什么越陷越深的李瑾,在回府的马车上靠着车壁发呆,这几日的变故实在太多,事情推着她不断的向前走去,可眼前的路却跟本看不见前方。
无助与迷茫深深的扎根在李瑾的心中,唯一可以聊以慰藉的便是将事态稳定在了安全的范围内,起码此时李瑾不需要担心家人的性命,会被不知哪天破门而入的禁卫军夺走。
只要自己还在军中,还对皇帝有用,李瑾觉得自己的家人就不会出现生命危险,而对于自己要给皇帝写密信这件事儿,李瑾直接将其归类为家书,只要写写自己的见闻,平时的住卧行程,算是给父母报给平安便是,自己并不会去主动打探什么。
虽然李瑾不知皇帝为什么需要自己的报告,不过这已经是李瑾所能守住的最后的底线。
马车行进的速度明显比来时要慢了不少,车轴摩擦的吱呀声似乎带上了岁月的痕迹,让人听着便错觉已走过了年年岁岁。
李瑾真希望自己现在正在做一场春秋大梦,而在下一次门帘掀起时自己就会梦醒。
看到的将是熟悉的床幔,起来李瑾应该便会与香雪说说自己梦中的经历。这一连串离奇的事情,大概会把香雪逗得前仰后合。
估计笑后她会很不客气的告诉自己,若自己再不收敛浪荡的性子,迟早一天便会噩梦成真。
之后两人便去府中的后花园,为自己栽种的忍冬草施肥浇水,父母也许还会在午后来看看,边笑骂自己不务正业,边爱不释手的摆弄自己栽种的青翠植物,如此平凡和乐的过着每一天。
可惜天不遂人愿,李瑾的白日梦还没有结束,马车便因突出起来的一声爆喝而硬生生刹住了脚步。
车上的李瑾和香雪因为全无准备几乎被甩出车门,好在李瑾靠着车壁而坐,人只向前倾斜了大半,却还算稳稳的坐住了,可香雪原本就坐在车厢里的小凳上,这么大力的晃动,直接就让她扑倒在车厢里,如果不是车厢够大,车门是木质的从内扣住,李瑾一点而都不怀疑,香雪会被抛出车外。
因为后坐力,马车停稳后,香雪此时又被晃到了李瑾的怀里,好在两人都没受伤。可事情却远没结束。
只听外面哆哆安抚马匹的声音还没落下,刚刚那暴怒的声音又再想起:“谁敢这么狂妄,宫内行走,竟敢使用马车代步。”
李瑾刚刚将香雪扶起,查看过两人除了一些小的磕碰,都没有大的伤势,车外的人已经像炒豆一样的爆开嗓子。
因为自己人并没受什么伤,李瑾懒得出去与那叫嚣的人纠缠不清,且自己进出宫城都是按皇帝安排,要是有不满自然去找皇帝便是,李瑾心中暗道。
况且车外的都是皇帝派来的护卫,想来这些人也吃不了什么亏,而能让他们乐意吃亏的人,李瑾自然也奈何不了,因此李瑾乐的在车内闭目养神。
“出来!”谁知还不等侍卫头领上前解释,那风风火火的人便快步上前,一脚踢在了车厢上。
这次直接吓得香雪惊叫出声,李瑾皱了皱眉,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侵扰,边感慨皇帝手下人办事效率的底下,边嘱咐香雪老实在车上休息后,便推开车门跳下车辕。
可能是李瑾下车的动作太过利落,或者说是毫无预兆。竟将车门旁刚刚踢车厢的人吓得倒退了数步,两人间的距离立刻拉开了不少。
李瑾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位嚣张跋扈的人一眼,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眼前这人,定又是哪家的公侯小姐,一身樱粉色骑行时的劲装,一手还拿着骑马时专用的皮鞭,而身后是刚刚赶来为她拿来风衣大氅的侍从。